对，一个小偷。穿着肮脏的，像是捡来的垃圾衣服，蓬tou垢面地在社会最底层讨生活。

卡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焦躁过，他使劲地抓了抓颈上ying领zi，急匆匆地从底层甲板往上走。小偷抓到了，他很快就能将那块表拿回来。关那块表什么事……卡尔想到刚才自己竟然会跑到那个专门关罪犯的舱房里，只是为了去看一个qiang盗。这是必须的，只有他能指认那个满脸灰炭的小偷。gen本不需要去指认，表一定在那个家伙shen上，只要吩咐一声，立刻就能搜chu来，然后直接定罪。

现在他要gan1什么？

卡尔跑到a层的xi烟室里，靠在那个超过两公尺宽的大bi炉上xi雪茄。期间他还跟几个大富商聊一些国nei的政|治局势，还有年底值得买ru的投资商品名单。

这些都是他熟悉而且自傲的领域，他能轻而易举地抓住这些大价钱的商机。卡尔在xi烟室待了一会，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一dian，他尽量不去想自己的怀表或者那双浅绿seyan睛。

从xi烟室xia来的时候，他看到lou丝跟她的母亲一起还在大楼梯的休息室里，与那些贵妇人寒暄，本来他该走过去的，可发现自己累得慌。

卡尔第一次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xiong闷的难受gan又要开始chu现。他ma上回到自己套房里，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来回徘徊走动了好几遍，直到将那种恼人的焦躁给压抑xia去。然后他打开酒柜，拿chu酒瓶zi，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手掌慢慢磨蹭着杯zi，nuan一xia酒shui，随即仰tou一kou而尽。

等到酒意发挥它的功效，卡尔才觉得自己轻松一些。他走到私人甲板，随便坐到一张躺椅上，面无表qing地继续倒酒。第二杯，他才用惯常的喝法，一小kou一小kou，非常优雅地将它吞咽xia去。喝得有些微醺，他禁锢在nei心深chu1的一些画面几乎是脱轨而chu。他反复地想到那双绿se的yan睛，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在想他的未婚妻，可是很快他就清楚，他想象的东西不过是他意识里那些模糊不清的图像。

他乱七八糟地想起雪白的pi肤，金se的tou发，浅绿se的yan睛。

一个少女，坐在油画里看着他。

油画的日期是1526年，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董。他蠢得一直询问，她是谁，为什么不走chu来。那种颜se的直观冲击，让他发现自己的审mei标准。也连带他少年时期对于女人的选择一直偏向那种颜se，包括现在要订婚选择的未婚妻，yan睛都是绿se。

卡尔继续喝酒，他脑zi不太清楚，酒撒了一dian在kuzi上。甚至刚才还觉得有人在起居室里跑过去，他扒着甲板上的玻璃窗hu看了一yan室nei，什么都没有。

拎着酒瓶zi，手里拿着酒杯，他笑呵呵地站起shen，从私人甲板走到起居室，想到浴室里泡个澡。大脑里那些模糊的颜se一直在漂浮着，这让他的脚步也有些踉跄。好不容易看到门，直接用手肘撞开，一声破shui声像是被砸碎的玻璃，哗啦地冲jin他耳朵里，卡尔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骤然chu现一dao雪白的光芒。

突然之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全bu都安静xia来。

那些模糊的颜se，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剐开他的yan球，扎jin他xiong膛里，瞬间清晰起来，浅淡得如同清晨田野的绿se，从画里面走chu来。卡尔傻愣愣地看着她，湿漉的金se长发比海藻还chao湿地披盖在她的xiong前，那些gan1净的shui珠在上面闪着冰冷的光泽。

他发现，那幅老旧的画作在远去，一dian一dian地被她mei丽的浅绿seyan睛给碾碎。卡尔再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沉溺在这种颜se中，他的大脑更加浑沌，他觉得自己在zuo梦，一个让他骨tou都开始要颤抖的mei梦。

他甚至觉得自己该走上去，去摸摸她，看看是不是画布。

她雪白se的*，纤细修长的四肢，金se的长发还有她绿se的yan睛……在瞪他？

卡尔瞬间gan到有些惊慌失措，他都不知dao自己在慌什么，酒杯从手里hua落，清脆的声响让他的心tiao紊乱，他像是失衡的陀螺往后倾倒，连忙倒退半步。然后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穷鬼那样，忙不迭地dao歉，“抱歉，我走错地方了。”他的记忆力更加混乱，难dao走到隔bi的套房去？还是他在zuo梦，他不敢肯定地偷偷地瞄了她几yan，那tou曲卷的长发垂落到腹bu上，上面都是往xiahua落的shui珠。

一种燥re的gan觉涌上来让他无比窘迫，卡尔只是循着本能要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他跟被打败的落跑士兵一样，匆忙地往后溃退。他连自己嘴里念过什么话都不清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