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般苦模样，倒是也有几分可怜，可一想起惨死的红袖与一撮来，我那心便就又重新冷来，与他说：“这世上有一法，可以使人失去记忆，

白珂，“知。”

白珂笑笑，“有的人都能看到，只可惜她从来都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死抱着所谓的前世不放，却不肯回看一看今世之人。”

白珂喃喃重复了一遍这话，似是更苦闷了几分，一连喝了两碗酒去。

后面那坛酒比之前的两坛都要烈了许多，只才两三碗肚，白珂脸上已是带醉态来。他放酒碗，醉醺醺看我，问：“你要与我商量什么解决之法？”

我看向白珂，忽然问：“你可知那领着北疆叛军大败我军的将领是谁？”

白珂缓缓低去，默然饮酒。

我摇：“自然不是。”

“那为了什么？”白珂又问。

“就是那本应上了天庭，位列神位的奎宿，奎木狼。”我答，“他早已私自凡，曾去皇寻过我，也与海棠见过面。”

白珂愣愣地说不话来，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我：“真的？”

这话却是不能立刻答他，否则，这酒还怎么喝去！我笑笑不语，只又向他举起酒碗来，他又是一饮而尽，我却只装模作样地湿了湿嘴唇，叹息一声，这才说：“叛军要朝中公主和亲，你可知？”

白珂不说话，只那酒喝得更勤快了些，过不一会儿工夫，他突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笑，问我：“公主特意来军营寻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么？想我白珂不过一介妖，修炼千年方得一个人形，就是知了又能怎样？”

白珂苦笑，“我又能怎样？我守了她十四年，都守不到她回心转意，仅有的一次亲近，还是她喝醉了酒。”

孩到底是谁的，这些与我有何系？

我心中暗暗算了一时间，弃了之前备好的谎话，临时发挥：“正月里，奎木狼曾凡前来寻我，我因他之前醉宿银安殿与海棠有私，又误了碗山那许多的命，赌气不肯理他，还将他赶了门去。本来以为他是回了天庭，不想他却是去了义安公主府，在那里留宿了一夜。白将军若不相信，回去寻海棠问上一问，正月二十一晚上，她与谁在一起。”

我嘲地笑了笑，反问他：“若不是真的，难不成是我闲着没事，特意过来哄你么？”

“奎木狼并不喜海棠，从前不喜，现在仍是不喜。”我说。

“我和亲已成定局，不论怎样，都是要再嫁奎木狼的。更别说，我与他还生育了两个孩，有这个牵绊，不论以前多恼多恨，总有一天会忘记。”我慢慢说，看着白珂的酒坛渐空，又不痕迹地推了另一坛更烈的酒过去，换了他手边那坛，“可你也知晓，海棠偏执成狂，此刻又有了孩，绝不会就此放手。我来寻你，便就是想与你商量个解决之法。”

白珂一时被我问住，“是谁？”

他们竟然有过亲近？我听得竟起了八卦之心，差想去问上两句，忍了忍，这才咽了那到了嘴边的话，只又向白珂举了举空酒碗，装模作样地叹：“唉，问世间为何，直教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