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不大喜,反问她:“海棠姑娘以为呢?”
红袖那里正端着心盘门,正好把话听了大半去,立刻就扑了过来,应和:“海棠姑娘说的对呀!公主既能与大王拜堂成亲,可见这一世也是有姻缘的,怎能随意就散了呢?”
“那大王呢,大王的想法,妾也可不顾吗?”海棠向我浅浅一笑,又:“实不瞒公主,前世之事,妾已经尽忘,而这一世,妾是个苦,全得素衣仙相救,这才脱离火海。此生能得一容,妾已是激不尽,又怎能因一个莫须有的约定而坏大王与公主的姻缘?”
海棠仍伏在地上,姿态压得极低。
许是久久等不到我的反应,海棠小心抬看我,又央求:“求公主留,切莫伤了大王一片痴心。”
我突觉得有些可惜,她那般清冽众的姿相貌,该一直昂桀骜不屈的才是,实不该如此之态来。
我愣了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心:来了!久违的斗终于来了!
血淋淋的教训都摆在那里,我若再上当,那真就是个棒槌了!
我反这种动辄拿跪、寻死来要挟人的,可想到海棠世,却又有些心,便就真心实意地与她说:“海棠,我既说要走,便是真心想走,绝非是拿此要挟大王。而大王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把此事错怪到你的上。你大不必委屈自己来此事,既叫我为难,也让自己难堪。”
我不动声,:“你与大王有约在前,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红袖所言极是!”海棠那里突然起,整衣向我拜倒去,又:“妾本卑贱,不堪与大王匹,求公主长留谷中与大王相守,妾愿为为婢,伺候大王与公主,还望公主成全!”
“再不回来。”
海棠不言,只眨着睛打量我,直待我被她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突然又问:“可是因为妾?”
红袖在旁一个劲地冲我挤,又往海棠那边努嘴,暗示我上前去扶。
海棠抬看我,问:“公主执意要走,可是因为
这话就有明知故问了。
海棠愣了一愣,似是迟疑了一,却仍是俯去,:“海棠一来,公主便走,海棠便成了坏公主与大王姻缘的恶人,海棠不敢,只求公主留。”
海棠却:“公主若不应海棠,海棠便长跪不起。”
我没动,皱眉看向跪在脚的海棠,:“你起来说话。”
海棠却:“若是只因妾,公主大可不必如此。”
她说得真诚,纵是我心有提防,也不觉有些动容。
这般品貌的人,肯屈居人已是难得,竟然还自愿为为婢……纵观往事,凡是说过这话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非但没有为为婢,反而都掀了旧主,自己翻了主。
我不觉有些意外,正思量她是何用意,就又听得她继续说:“公主可曾想过,您与大王甚笃,妾一来,便得您孤离去,于众人中,该如何看待妾?”
她仍这般执拗,终惹得我不耐起来,反问她:“我若不留呢?”
母亲曾说过:人有所求,才会伏低姿态,所求越多,姿态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