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戚云苏转看夏阳，脸上挂着很勉的笑，迷茫和无措藏在笑里。

当时的夏阳才二十二岁，是名消防员，在一场灭火任务中后颈到背严重烧伤、呼和肺染，一度昏迷不醒，戚云苏是从烧炭和吞安眠药的自杀里抢救过来后留中毒的后遗症。他们的床位相邻，着呼罩相对，每天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昏迷，醒来时不知今夕是何夕，耳

夏阳关上手机游戏，那一阵呱噪声停了，屋静来后呼声就更加明显。

这里又是哪？

游戏里对讲的声音。

前不真实的场景让戚云苏逐渐清醒。

“是不是昨晚狠了，跟我生气？”夏阳没有收回手，而是在戚云苏的脖摩挲，凑上前把戚云苏的脸亲了遍，一边讨好，“我给你煮咖啡，我早餐，我伺候你可以吗，别生我的气。我知错了……”

我在天堂吗？戚云苏想。

腹的刺疼，脑袋“嗡嗡”的叫唤声提醒了他―――我明明已经死了。

戚云苏三十岁的时候很想死，但半瓶安眠药和一炉炭也没能顺利把自己送走，活了来，在每天算着怎么爬上医院楼的那些日里，认识了同一间病房里的夏阳。

戚云苏没有回应，他能听到夏阳的声音，能看到夏阳走过来。

戚云苏摇了摇，叹了很轻的一声气，他再次观察了一圈，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抬看了一戚云苏，夏阳促：“宝贝，我饿死了，快给我早餐。”

“有辆摩托！爆了它爆了它！”夏阳似乎听见开门的声响，撑了撑，从沙发椅背探脑袋，但目光和言语还留在游戏里，“好了好了，我们走，不要去！脚趾想想也知楼上一定有人！不要停车……”

这里确实是他的房。

他甚至开始分裂不同的记忆，好像在这个屋里和夏阳生活了很久，好像睛一扫哪个地方都有他们的画面，好像他没有死，这里也是真实的世界。

“不要喝咖啡了吧？”夏阳的声音传来，“喝橙汁好不好？”

“……次还来！”夏阳停顿补充了这么一句，然后跑开。

话没讲完，睛已经回到游戏上，队友嘲笑他一大早上就撒狗粮，他就更放肆地喊了好几声“宝贝”和“老婆”，又说着：“我好饿，快给我投吧。”

我在哪？

夏阳站到他面前，温的呼拂过肤，看着夏阳的手掌贴到自己的额，听到夏阳说：“哪里不舒服？”

夏阳发现戚云苏一直站在原地，抬看了看，问他：“怎么了？”

三十四岁生日当天从楼坠落，最后一刻的意识是耳蜗里如刀刮的风声和余光里的一滩血。

他在想，人死了之后的福利真好，肖想很久的人都能如此鲜活的现在前。

适应了几秒刺的光线，映帘的是熟悉的景。

戚云苏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他看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落在夏阳的脸上，笑了笑，移开脸脱离夏阳贴在额上的手掌。

戚云苏还在原地，低沉默。死前的坠十分深刻，被钢筋戳穿的那一幕依然清晰记得，但昨晚……昨晚事留的酸麻也能知得到……一切都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