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兒只屬於他。

「媛兒，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回家吧。」

「我為何要殺你？」

前白光一閃，鋒利的劍尖已指向他的膛。

那人聞聲轉頭，果真是近乎三年不見的蘇謹華。依舊是一襲潔淨白袍，從前風朗的面容如今雙頰凹陷，卻仍然不減他的英俊，反倒添了分蒼涼。

「如今京城已覆，朝廷遭滅，你已不是罪犯之。」

中毒者的內腑被「紅櫻」完全侵蝕掉前，不會有任何的異狀，但也斷不可能撐過七日，蘇謹華自中毒至今，這麼多年了，竟沒有毒發！

袁裴凱呆呆望著前眸裡不見一簇光采的男，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望著蘇謹華眸底的堅毅，袁裴凱深氣，將手裡的傘收了，遞向他。

－－雖然你這人著實可惡，但我一點也不想殺你。

輕輕晃動，裡頭居然和他給湯筱媛時一模一樣、是滿的，絲毫沒被動過！

忽然一朝他扔來，袁裴凱抬手俐落地接，赫然發現是當年他交給湯筱媛的「紅櫻」解藥。

握著傘把的手一緊，那怕是蘇謹華秒提劍向自己刺來，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抗。

蘇謹華看他驚愕的神，只是抿了抿毫無血的唇，：「今日來，是想向你討一樣東西。」

稱大夫，住進了這長年無人居的小屋，偶爾替村裡的人看病。雖不若在袁喜堂那般設備充裕，可這附近山稜眾多，生長了許多罕見的藥草，他便常到山裡採藥，也就這麼過了兩年。

袁裴凱心微澀，琢磨了一會兒，正想勸他將解藥服，卻看他倏爾抬起步，捧著傘往山裡的方向走去，雙、雙耳、鼻溢泊泊鮮血。

「我知，儘我恨你骨，但卻不想殺你。」蘇謹華抬眸，黑瞳閃過一縷光，僅僅一瞬。「她說了，不能讓我連最後一個親人也沒有……」

聽言袁裴凱急：「可我殺了……」

「她的傘。」

袁裴凱自然明白他中的「她」是誰，一寒風颳過，冰冷的雪撲上他的頰，也帶起記憶裡那張笑靨。

他垂，低聲：「你若要取我命，今日拿走便是……我，本就不該活到今天。」

「待咱們回去……我娶你為妻

湯筱媛，思起她，他的心猛然一揪。

「謹華。」

「謹華，那邊是……」

袁裴凱微怔，還未問話，就聽蘇謹華續：「她的人和東西都是我的，你沒資格擁有。」

這日，月初升起，他揹著竹簍、撐著傘剛從山裡採藥回來，拂去肩上的碎雪，遠遠就看見小屋前佇著一抹單薄的影。

「何？」

見他立刻拋開劍，奪過傘，像是抱著何其珍貴的寶般，小心翼翼，慘白的臉上絲絲喜。

他瞠大看向前方的男，見蘇謹華的青影，心驀然沉，「你……沒有服？」

對他的話袁裴凱愣了，隨即搖頭，「若我說，不給呢？」

袁裴凱腦裡立刻想起蘇奎忠死前的模樣，和最後施予湯筱媛的一掌。

以為是村人來投醫，他便加快腳步，可當越是走近，那人的側顏越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