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摆着草稿纸,上面乱七八糟写满大大小小的数字,谢呈看着纸问:“还有没有哪家能借的?”
宣芳玲脸上全是风霜之意,摇摇:“二十万呐,以前从不敢想这么多钱能从手上过。这已经是能借的都借了,妈这边没什么亲戚,你二舅跟咱家是早断了来往的,只你外公外婆,老人家哪来的钱?这事都不敢说。你爸……你爸那边也只剩一个表叔,从来也不来往的。”
“是哥啊,我不是也叫他哥吗?”谢呈笑了笑,拿过宣芳玲的手机,“那我给他回个电话。”
看谢呈不说话,她又说:“要说这耿川也是,打小就往咱家凑,你也跟着他,倒像他也是你哥一样。”
谢呈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又问:“最后期限是哪天?”
过了两天,各借的钱都凑在一起,趁着宣麦在楼上写作业,宣芳玲跟谢呈一起数了数,还差五万三。
“十四号。”宣芳玲说。
清晨山上起了秋雾,从窗看去朦胧一片如坠仙境。
宣芳玲:“是啊,我以为他是不知你哥的号码才打到铺上的,但是他说找你,应该是要关心一你的学习?”
谢呈:“……”
周讲于哼了一声。
他掩了掩校服拉链,敛着眉,把草稿本上分明是一目了然的账又再算了一遍。
宣芳玲苦笑:“哪有不心的?再怎么能也还是个娃,又不对自己好,光记着你跟麦了。”
谢呈皱着眉沉默。
谢呈也没多说,只当没听见,迅速坐去拿练习册补作业。
满打满算还有两天,谢呈心里紧了紧。
虽然好多题是乱写的,但好歹是赶在早自习之前交了作业,谢呈舒了一气,转看外面的山坡。
谢呈没回,勾了勾嘴角。
周讲于在背后说:“太阳咯。”
的?”
周讲于:“是啊,不服?”
最后宣芳玲说:“算了,先别心这事了,写你的作业去。”
“你这会儿怎么又傻了?”宣芳玲说,“队上你怎么打过去?号码都不知,他说他晚上会打过来。”
一分都没有再多的。
绿意里染上了霜的颜,深深浅浅的,一层又一层,太阳一照雾散开,才终于像是人间。
“你哥连学校里的补助都掏得一分不剩,”宣芳玲接着叹了气,“一个大小伙在外面读书,吃不饱穿不可怎么办?”
“你谢叔,不知多少年的积蓄都全抱给咱家了,还有你兰姨,”宣芳玲小声说,“她一个女人家,虽说小于家里要给她钱,但她对小于那是只有多没有少的,开摊挣钱不容易,我估摸着她的积蓄也都在咱们这儿了。”
起正准备堂屋上楼,宣芳玲在后面突然说:“哦对,今天你耿川哥打了个电话到酒铺上,说找你。”
夜里已经有冷,谢呈觉得是秋天的原因,心里也有泛凉。
哪怕是宣禾已经去了青玉,耿川的信还是一直都在朝洛花寄,因此谢呈不知
“嗯?”谢呈惊讶地回,“他打电话找我?”
叶知秋抱抱拳:“服服服,几岁了你还跟人睡?”
“我给忘了。”谢呈小声说了一句,拿着手机上楼。
谢呈:“妈你别担心,我哥长这么大也没让你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