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离开的滋味,令人深恶痛绝。
在航天卫星侦察能力愈发密的今天,建立真真假假、有形无实却能随时启用的基地,也算是惑敌的战术之一,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启用、有无打算启用罢了,反正能划为军区的用地通常对经济建设影响不大。
即便他对K-2020的一切如数家珍,但这里连一块能让气式飞机起降的海上平台都没有,他想不被派遣到这里的他还能有何用武之地。
飞行学院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宿舍,在同级别待遇中算是相当优厚了,但这和奉天飞行学院的人数较少也有关,照比过去在山海关金护风光无限的日,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在人群之中,却有种与世隔绝之。
他面上挂的是笑,但话里尽是消极不合作的态度。能位及学院上层的一个个都是人,哪能听不话里有话。的行政领导和组织领导分别找他思想工作,开都是:你的心,我理解。
来到奉天之后,他行的是朝八晚五的双休工作制,看似时间宽裕,但事实上他并不总有机会午睡。因为学院北侧相距数十公里的山常常行爆破作业,每隔一到两天就有一次集中爆破,接来的两日用于清障、规划、掘,并且再次填埋,周而复始。
他偶尔也想:早知造化如此人,那天在车里有什么可虚与委蛇的呢。
好在这一切本不用他心――机场空空如也,他甚至怀疑机库也是空的。
就算机库真是空的,这也不稀奇。
他应该直接刀扎在之慎心,哪怕赔上一条命,谁也别恶心谁。
最初的人生转折是山海关给了他希望,他把伯乐当长辈尊敬,逢年过节孝心备至,把山海关当家园守护,蛟龙湾的领空他寸步不让,可一夜之间天塌地陷――名为培养更多新人,实为调离一线,卸他手里的扳机,给他书卷。
港一半大小的泊位时,君洋最后一丝念想也被海风断了。
爆破产生的沙尘不仅落在他上,也落在他心里,他忍不住狠狠想起永远一尘不染的枯桃舰甲板――回望来路,家门紧闭,这种心真的有人能理解吗?
全是假把式。
君洋一听就忍不住笑了。他勾起唇角,嘴唇,偶尔竟然能细微却硌人的沙粒来。
领导还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调动你到哪个岗位,就要在哪个岗位上发光发
这样明升暗降的提防如恒河沙数,并不新鲜,他重新会到了十年前的不由己。
当太阳过了日中渐渐向西移,床上自墙面开始有一小块阴影。他躲在这愈来愈深重宽广的幽暗之中,一阖,脑尽是从前随舰征,起飞拦截的画面。
学院召开了几次教研会,让新来的教官们对奉天海军航空兵的发展畅谈所想,为了免于害人误己,轮到他时他便浅浅笑笑,说,暂时没什么想法。
这样的环境别说容构造密的军用飞机起降了,就算停在机场都是大难临。
层层叠叠,贴满了学院公告栏,旨在提醒师生关闭门窗,尽可能保护人和财产安全。防护网不可能彻底拦截山爆破产生的碎石尘土,自北面而来的扬尘落在纯白的制服上,只要在学院里走上一圈,轻轻一掸,便可掸一层肉可见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