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秒,裘梓鉴才搭话:“我跟你说过没?毕业好几年都没交集,我和她,就是那种场合重逢的。”
“诶你能看见吗?北斗面的大三角。这会儿应该就是看季大曲线的好时候。”沈枢也不回,投地撅着脖,睛都不敢眨,想顺着大三角的五帝座去找相邻的后发座。
“合着梓鉴葛格您本来是要去敲门儿呐!”沈枢终于扭看人,一白牙笑得晃睛,“成,买酒的是老大,您要找我说啥?”
“这叫什么牺牲。”沈枢不看人,望着星星说,“他闻不惯,抱在一起亲还让人闻味儿多膈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顺势戒了呗。”
“哟呵!”裘梓鉴转就把烟叼嘴里了,“谈个恋,牺牲还大。”
裘梓鉴眯起,吐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季羽熙那晚上穿着一套垫肩的黑条儿西装,阔,侧着坐。我在楼梯上站着,就能看见她的跟鞋尖儿。”
私人的德州俱乐,房间里坐了二十来个人,有的在吧台聊天,有的围在牌桌边打牌。满屋都是大老爷们儿,就季羽熙一个姑娘,她牌都扣在桌上,跟鞋尖儿一晃一晃,偏,一雪茄,红唇皓齿间,一缕迷雾,“章老师,您别纠结了,这一局我都没allin。”
“我心说,嘿,这不沈枢那小妹嘛!”
这人晃着手里的烟,一,吐雾,语气突然静来:
“章老师。”季羽熙笑起来,举起杯喝了酒,“您这都连输十一把了,这局您再输,您也不过就是回酒店,把咱那结尾给收了。您不输,咱们又得再玩
“少跟老叽歪。”裘梓鉴从兜里摸一烟,朝沈枢比过去,“来吗?”
“我叔叔来北京,大作家,你肯定认得,章宏歌,我小时候他老带我玩儿,那晚上我班儿了就去找他。在东城地一德州club,我刚门,还站楼梯上,就看见一姑娘:长发,红指甲油,夹着比手指还的雪茄。姑娘翘着,坐在牌桌正中间,手边一大摞筹码。我再看,整张牌桌,就她的筹码最多,比同桌的老都多!
章宏歌五十的年纪,人很神,也没秃,带着金丝的圆框镜,闻言抬起,“小季,你这话说忒不地。你都连赢十一把了,你all不allin,这一把再赢,咱俩的赌,我就输了!”
“严煜真贵。”裘梓鉴着了自己这儿,吐一烟雾,“你是没见过人季羽熙雪茄,那剪起烟的架势,比我还熟。”
“你们俩是能玩儿一块儿去的。”沈枢语气特随意,“她打德州也特溜,叼着雪茄,喝着scotch(苏格兰威士忌),手上理着牌……那家伙,作协那群老,看见她都稀罕得不得了!”
“哥搞历史的啊,玩不懂这个。”裘梓鉴敲了沈枢的脑袋,“请你喝酒,你就光看个星星?”
“不来。”沈枢把烟一推,继续仰看天,“我都戒多久了。”
大曲线,一边喝酒,一边用肉辨识。这星夜国难遇,一时间,他将那纠缠的俗事全然抛到脑后,聚会神,只顾找女座的角宿一星。待喝到瓶底,的大三角终于成型,沈枢心中悬着的那气刚刚卸,肩膀却被裘梓鉴狠搡了,“哥们儿,障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