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用到十,临行前,那哥们儿朝沈枢叹,真没想到严煜这个没事儿不的闷葫芦,心中的小百合(天知为什么要用小百合这个名字!),竟然是沈枢这样一个白鲜亮又正能量的小可,他还以为以严煜的审,喜的类型,得是那种得惊心动魄,脸纸一样白嘴巴血一样红,男女莫辩,阴柔清冷的大人呢。
然而一切一切的规律与平稳,都涌成临行前的疯狂。思量近乎一月的分离,半日的时差,发的前一晚,沈枢几乎将一条小命交代到床上。
再级的飞机餐,也比不上哪一顿他和严煜在gebageba吃的日餐。在一起后,两人经常再度造访这家关东店北街的日料,主厨是关西人,去得勤了,两人和主厨都混熟了,到后来,连菜都懒得,直接请主厨お任せ(随便上)。虽然不是专门吃寿司的店,但考虑到应季的材,生熟合,每一次去都有惊喜。
不是往常那种被|裹挟,到极致的小死。仿佛献祭一般,那一晚,沈枢几乎没有在意自己的受。
平稳期后,傍晚海面,汹涌而温柔的汐,深夜星空里,或弯或满的月亮。
他仅仅是迫切地让严煜在上留痕迹,痛一,觉在里便留得更久一些。
他拨了拨面前的鱼生,想到两周前的周末,严煜终于带他拜会那位永远活在传说里的大学室友。那哥们儿乍一看真以为是个日本人,背着墨绿的帆布包,带着细框的玳瑁镜,材匀称,鼻的,修衬衣、针织衫和休闲,再蹬一双英风的乐福鞋,如果不听张闭,那满嘴的东北大碴音儿,沈枢估计自己在地铁上撞上这人,上会来一句“失礼します!”(“失礼了”的自谦语)。
先前几次“走”,严煜都跑过去把他捉住了。但这一回,哪怕他紧紧缠着严煜的腰,用自己最柔,最脆弱的地方,去接纳严煜的征伐,那一句“你会来找我的,对不对?”却始终没有得到,除却接吻以外,任何的回应。
严煜是他的。里幽深的绪,嘴里的温度,无不揭他烈的;严煜是舍不得他的,比平日霸的态度,比往常暴的动作,也昭示他的占有……但为什么,为什么,严煜会不愿意,来国找他呢?
想到这里,沈枢更不想吃面前的机餐了。ANA等舱一次飞一次七八万,本着尽其用的原则,他也理应能吃多少吃多少,更该吃完一顿,再找空上碗一风堂。
那哥们儿太有意思了,跟严煜见面,先打了严煜一拳,然后开始哇啦哇啦地说日语,可能严煜上大学跟这人学日语的形式就是每天神侃,沉浸式日语教学,虽然主要还是锻炼听力为主,毕竟前五分钟,严煜都没上几句嘴。
三个人坐在小包厢里,听这哥们儿聊大西克礼和日式学。从幽玄说到哀,又说回侘寂。讲赋予景的蓄,讲残缺与遗憾中冷的丽。沈枢小读几首俳句,又因为筹备,也曾过很多日本志怪的功课,对这些话题,有一个相对熟稔的概念。这哥们儿从浮世绘讲到久保田一竹,从能剧讲到落语,再讲到桃太郎,沈枢偶尔几句嘴,反馈自己的想,像个听课的小学生一样,就差拿笔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