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颅骨仔细地观察着，心里还有些不服气。

“你说的是这？”师父指着颅骨上的骨折线说，“凹陷骨折，会在颅骨受力中心周围形成同心圆似的骨折线，同时也会以此为中心，形成放状的骨折线，放状的骨折线遇见同心圆似的骨折线，自然会截断。所以，这不是截断现象，而是凹陷骨折的典型现象。”

没有照常规的解剖术式，师父选择先检验孙先发的后背。在我和大宝手忙脚乱地把尸的后背肌肉逐层分离开以后，居然发现尸的后背真的有损伤。

“那我们现在发吧。”师父脱手套，说。

师父显然还在因为我们第一次工作的疏忽而生气，没有回答大宝的问题，说：“七椎棘突骨折，深层肌肉大片状血。我现在想问，这样的损伤通常在什么况形成？”

我颤抖着手，沿着原切，剪开了合的线。拿开颅盖骨，死者的脑组织咕噜一从颅腔里翻了来。

“你有依据吗？”师父皱起了眉，“我猜，你的潜意识里认定了这是一起凶杀案件，所以用猜测的态度排除了它是对冲伤的可能。”

就这样。”师父并没有对这个矛盾行解释，指着现场堂屋桌上的两包烟，对边的侦查员说，“去查一查，办丧事的那家发的是什么烟。”

“您是说对冲伤？”我辩解，“我觉得这个损伤不是对冲伤。虽然他是枕着力，却在额形成血，我觉得额的血是横跨颅底的骨折形成的。”

师父用脏刀一层层切开脑组织，说：“说后背没打开，是工作疏忽，但是这个颅损伤，你们看不来是怎么回事？”

“不，我们发现死者的有骨折截断现象，应该不止一次打击，坠怎么会有多次受力？”我极力辩护着。

师父瞪着我，一动不动，就这样足足瞪了两分钟，才厉声说：“打开颅腔。”

“尸昨天早上就拖来解冻了。”桂法医说，“现在可以行检验了。”

我像是了气的球，站在一旁发呆。

“作用力巨大，作用面积大。”桂法医替我们回答，“通常在坠伤中比较多见。”

“师父真神！”大宝惊讶地叹，“那个，您怎么摁了两就知有损伤？”

“别不服气。”师父说，“如果是骨折线形成的血，应该在整个脑底沿着骨折线的地方都有血。而死者枕和额的两血彼此孤立，并无连接，这是对冲伤的典型特征。而且，骨折形成的血，血是黏附在脑组织外的，对冲伤形成的血是在脑组织的。这是因为骨折形成血的原因是骨折断段刺伤脑组织，而对冲伤形成血的原因是脑组织撞击颅骨形成的脑组织挫裂。这个死者额的血，用抹布是不掉的，所以血是在脑组织的，符合对冲伤形成的脑血。”师父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拭他手里脑组织上的血块。

师父接着说：“另外，如果死者遭受多次打击，意识的反应应该是用手护，这样，他的手上就可能因为凶手的第二次打击而形成抵抗伤，或者手上沾有血迹。可是，

此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