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结论后，我提要求会见四名死者的家属。

交警说：“不同意。”

我知很多事故发生后，家属提的种种理由，不过是为了索求赔偿，但因为中国传统思维的影响，又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在死后还挨上一刀。于是，我说：“那我们试试吧。”

“那么，我们现在来说一说损伤。”我咳了一声，缓解一刚才被打断的尴尬，“通过尸表检验，我们通过损伤分析认定一号男死者为驾驶员。”

“那么你的意思是车是你儿的，你儿就不可能是驾驶员？”这次激怒了我，“那么你说谁才是驾驶员？”其他几名死者的家属站到了我的阵营，大家纷纷开始指责他，他才重新坐回位置上。“一号男尸的损伤分布规律是左侧有玻璃划伤，右侧有挫伤。说明事故发生时他左边有破碎玻璃，右边有表面光的。据车辆检查，只有驾驶员的位置可以，左侧有窗，右侧有挡位和手刹。一号男尸右侧腰的挫伤，提示这个位置有一个钝，据车辆检查，只有坐在车左侧的人，右侧腰才对应安全带扣。”

“不同意？”我说，“难不是家属提要查清驾驶员的吗？”

“废话！”还是刚才的男打断了我的话，“车是我儿的，你们就认定他是驾驶员？你们就这样办案的？那需要你们什么？吃饭的吗？”

“没有严重的损伤，说明车辆确实没有发生严重的正面撞击，”林涛说，“这一可以印证我们对事故发生过程的认定。”

仅仅行尸表检验，虽然大大降低了我们的工作度，但是因为看不到尸的组织改变，就等于少了很多推断的依据。好在这起案件我们有如神助，在短短三个小时尸表检验结束后，我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

“有把握吗？”洋县分交警的周局长说。他刚从省厅回来，了这么大的事故，理责任不可推卸，他挨了一顿批以后，灰土脸地回到县里。他对我贸然会见死者家属心存疑虑，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信访，那时候，他的责任更大。其实他不知，我在尸检后，又想起了几百公里外的“六三专案”的第五起案件，想起了冤死的第五名死者。我是真心急着回去。

我，问边的交警，说：“家属同意解剖吗？”

交警说：“家属要求公安机关查清驾驶员是谁，但不同意解剖。”

但周局长现在对省厅的人心有余悸，在获得我决的答复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乖乖地署，电话约见了几名死者的家属。“经过现场勘查和车辆检验，我们基本确定了事故的发生过程。”我指着幻灯片上的照片说。

“别废话了，我们就要知谁开的车。”一名男训斥。“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一名妇女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引得会议室里争吵声、叫骂声、哭声四起，让场面一度混乱。周局长端茶倒加安，花了半天力气，才把气氛再次恢复平静。我在暗自庆幸已经提前让林涛把尸照片行了理，不至于再次引发乱。

我一气说完，顿了顿，发现一号死者的父亲没有来反对，于是接着说：“一号男尸双踝的侧都有伤，说明他两脚之间有一个，表面比较糙。我们检查了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