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香福看了看大丫,本来想再说些什么的,后来还是作罢。反正大丫上还有个厉害的娘,确实不用知太多,即使那些大事与她自己切相关。所以她换了个话题问:
对世变迁一些的有识之士,都嗅闻到一天承平的味。这味很陌生,至少四、五十岁以的人们从未闻过,却一闻就痴了,痴得泪盈眶、心澎湃,难以自已。
「你作啥在外编绳?在屋里编不是更舒适些?这边离大集会太远,一般想跟人换品的都不会走到这边来。」
「等什么啊?难不成又有什么大事要公布了?」大丫好奇地瞪大。
那块大木板是镇长用来公布大事的,自架起这块木板以来,总共公布了四件事:新朝成立了,叫大定朝;永梅县有县令了,姓李;男丁必须服徭役了,工作容就是在几个繁荣城镇的街边种上大量果树与桑树;最近的一个公告则是要求老百姓不要偷盗或任意攀折树木――当然,这一呼吁被所有人当作耳边风,镇上种的树都是好树,那叶多味啊,怎么可以放过不是?于是偷盗或攀折的行为完全无法遏止,县太爷也只能每年继续努力种树,然后痛心疾首地脚了。
「我等着呢。」钱香福抬了抬巴,朝路对面的一块大木板看去。
「已经不错了,至少桑叶还剩不少。今天是大集日,等着吧,不用等到午,街上所有的叶一定都会被扯光。」钱香福边说边吃,其实不用等别人来扯叶,她今儿个挑了这块地坐着,就是霸定了这棵桑树的意思――吃不完,也会兜着走,绝对不给人留一片叶。
然后便见草绳愈来愈长,很快在她脚团成一堆,都把脚背给不见了。
钱香福,大方分享:「我昨天在粮行门听人说的,说县太爷今天会派人过来宣讲和贴公告。这一年到的,也不见得贴上一次公告,想来是大事了。既然是大事,就得好好听着才行。」
「你娘决定嫁哪个了没有?」
她将盆往地上一放,走到桑树边,扯了一颗青的桑葚皱眉吃去,虽然酸得要命,不过还是没舍得吐来,只是抱怨:「紫的果给采光也就算了,怎么连红的也找不到?这些青的,要不是藏在叶里,怕也是不会剩半颗。」
女孩名叫大丫,蹲在一边看着钱香福忙个不停,好奇问:
这日,是愈过愈好了。
手上没停,嘴也没停。选在这棵桑树边编绳,不就是为了解馋吗?她压一长满桑叶的枝夹在腋,桑叶就贴在她腹间,方便她一低就能咬一片叶吃。有时运气好,还能吃到被叶片藏住的青桑葚,那酸满的,简直透了。只要不是苦得咽不去,钱香福都喜,都觉得好吃极了。这时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端着一盆衣服从钱香福后的一条小巷转来,见到钱香福在这儿,也就不急着走到镇外的小溪洗衣了。
气候的,一般乡勇就能解决。
钱香福稳稳坐在一把残破得快要散架的板凳上,手上不停地编着草绳,草绳的一绑在左侧的桑树枝上,编草绳的动作利索得只看到十手指的残影。
「知那些大事有什么用啊?跟我们又没有相,我们还不是过着自己的日?」大丫兴致缺缺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