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吵嚷中,李允宁听到一匹儿慢悠悠踏地的声音,仿佛预到什么,她抬紧张地盯着窗外,云奕骑的形现在前。
一群人龇牙咧嘴、举着刀剑包围他们。
一队黑甲士兵手持弓箭疾风一样掠过她前,片刻,士兵越来越多,似的包围他们,个个蓄箭待发,似乎只要主将一声令,便即刻将他们成筛。
李允宁摇,不知这小弟怎么恰好装有她的画像,极力否认:“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真的不是我……”
两波土匪缠住郑译和夫,领提着大刀劈开车窗,捞住李允宁的一只手腕往扯。
郑译退到车辕边,低声交代夫:“我们跟他们打,瞅到合适机会,你驾车先带她离开……”
这份恩,太厚重了。
“允宁,你想什么呢!”郑译话没说完,一个土匪砍来一刀,车外传来“铮铮铛铛”的铁交刃声。
那小弟朝她俯低,“小夫人受惊了。”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是……”李允宁拼命拍打他凑上来的手,男人黝黑的脸爬满皱纹,浑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像深山里恐怖的野兽。
夫迟疑,李允宁透过帘驳:“实在不行,你们把我留吧……”咽了,装大胆,“他们要拿我换钱,说不定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什么,你放开我!”李允宁另只手紧紧地抠着小榻,不肯跟他去。
土匪们见领已死,官兵过来,纷纷吓得扔刀剑、跪地求饶。
她明白了。
领来不及回,忽然一箭横空贯来,从右至左穿透了他的颅。
她有丝破罐破摔的想法,上回庆王,多亏周蔷,她逃过失一劫。如果这次脏了,也许云奕就不要她了,反而能清净地回到京城。
“真的假的?”领让人取过玉佩,琢磨一会儿,“你以为老被人骗大的!京城离这里上千里地,你的命值不值这个钱谁晓得,老抓了这个女的,明天云小儿就得给老送黄金来!”
小妾画像,跟这小公像的很呐……”
她像刑场上即将被砍的犯人,极度害怕,但已知结果又心一松,她对上他的睛――冰冷、讥诮,像裹挟着千万年的风雪,不留余地朝她袭来。
“大哥……”揭发她份的那个小弟在领背后喊了一句。
紧接着,如闷雷的轰隆声传来,愈来愈近,像千军万要把土地踏个窟窿,车外的打斗声渐渐停止。
可没人听她的辩驳。
他盯着李允宁,淫笑一声:“反正也不是了,还给云小儿之前,老拉她快活一宿,给云小儿绿帽不说,还能尝尝她价值千金的……”
“原来你声音这么好听……”领眯眯一笑,视线缠上她细白的颈,似乎恍然间明白什么,“你该不会是前朝那个亡国公主吧,哈哈,老这辈能睡到公主,死而无憾了!”说着放刀去搂她的腰肢。
领靠近火把,瞅着小像,再上打量她,一拍大,咧着黄牙,“是像!”哈哈大笑,“歪打正着,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云奕那小儿的千两黄金,老要定了!”再挥手,“兄弟们,给我围住他们!”
他不会放过她的。
土匪们持刀离他们越来越近,斗笠男一跃车辕,撩起半张面纱,直视领,“我和当朝尚书之郑译交好,你们若只想要黄金,不妨扣我。”从怀里掏一枚玉佩,“拿着这个,去尚书府可以找他们要一千二百两黄金赎人……”
他像被寒冰冻住,呆滞片刻,瞪着铜铃大的,不敢置信般,“砰”地摔倒在地上。
李允宁“嗖”地缩回车厢里,没想到土匪打着侮辱她的主意,更没想到,郑译千里迢迢,亲自来幽州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