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给她理被褥,小声地问:“小,咱们还走吗?”
她对段准,是怎样想的?是从未生慕之心,还是不知不觉间,已对他习以为常?
“喜呀,当然是喜的,”芝兰笑说,“小和小侯爷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多开心呀。我从没见过小笑的那么兴。”
段准的心意,委实叫昨日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慌乱,竟生了逃跑的想法。所幸段准答应了不会为难她,如此一来,她的心也渐渐放了。
鞘,被红绒布仔细地包裹了,又像是枪矛缠了红丝,只余一团柔的钝。
前世她为段齐彦所伤,今生原本是不想再嫁给旁人的。她总觉得自己像一株烧透了的蜡烛,已没有残余的了,只能在灯盏里一团灰烬。可段准偏偏要持光而来,叫她再亮一回。这一时半会的,她也不知该怎么对他。
两人定好了约定,段准便没再打搅,回房去了。离开之前,他叮嘱芝兰和外几个丫鬟要好好照料,不要让静漪着凉了。
“先……不走了吧,”阮静漪仰,盯着敞落的晶帘。
闻言,阮静漪愣了,脑海里登时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来――
不过,要说放心,其实也没有全然放心。她知段准心仪于她,可她却探不明白自己的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难猜的,原本就是她自己。
等段准走了,阮静漪便叫丫鬟收拾起满地的狼藉,自己坐回了被窝里。被窝已经有些凉了,但因为是夏日,倒也无所谓,反倒来的凉快。
芝兰的里还有些惑意:“小不是喜小侯爷的吗?为什么要走呢?”
“你觉得我当真喜他吗?”阮静漪无奈地问。
远有初初上京时,段准携带佳肴、和尚戏上门拜访,生生叫祖母敞开心扉;近有段准与她一起戏梁二夫人,二人附和,是从二夫人手中得到了一株野山参;再有那殷红艳丽的嫁衣,及温三夫人所赠的孔雀尾发簪;更有球场惊时,段准将她搂怀抱的惊鸿一瞥。
阮静漪怔怔地坐在床上,心底涌起了一说不清不明的绪。
阮静漪睡了一晚,次日再起来,人便冷静多了。
昨夜闹了一通,芝兰显见是
阮静漪噎了,竟然答不上来。她时常对芝兰玩笑似地说段准好,说自己要嫁段准,看不上段齐彦,一来二去,这丫鬟也当真了吧。
这梦奇奇怪怪的,梦中的她竟然穿上了一大红嫁衣,从花轿里探来,把手交了一个着喜袍的男手中。那男紧紧握着她,牵着她向喜堂走去,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阿漪,两辈了,我终于没错过了你,把你娶回家了。”
芝兰了灯,屋又陷一团漆黑。阮静漪躺回了床上,心却比先前更乱了。这一次,她不仅在疼着段准的话,更在疼着自己的想法。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陷了梦中。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先这么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49.相邀我们景王府愿付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