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竟比前一个还要寒酸。
段准愣了,劈手夺过了那副画卷,目光一落,果然看到了角落里的年份,表顿时僵住了。大抵是这画的时间太久了,他自己也记不清有这行小字了。此时被静漪名,神那叫一个古怪。
片刻后,她喃喃地问:“小侯爷,你先前想说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段准安静地在原地站着,目光从那副画上掠过。这阵沉默实在是漫长,叫人萌生想要逃跑的冲动来。
“阿漪,我喜的人就是你。”
窗外有夏虫在不眠不休地叫着,那声音闹闹的,却衬的夜愈发寂静。一片梧桐叶影从屋檐上垂落来,绿里沾了夜幕的黑,像是一团化开的墨。
如果是要寄给想看新娘长相的亲戚,何必那么早就开始画画?而且,这末了的一首,也难免叫人想多了几分。
阮静漪慢慢地抬起目光,细长的睫轻轻地一翕,黑白分明的朝上瞧去,那双眸在灯火,还透一淡淡的茶褐。
“天嘉七年的画……”阮静漪抬起了视线,“小侯爷,在来丹陵找我的一年前,你就画了这幅画像,为什么?”
这行字迹写的很端正,显见是极用心的。但问题是――今年是天嘉八年;而天嘉七年,则是去年。换句话说,这幅画已经画了一年有余,并非是段准匆匆赶制的。
一个平日纨绔的男,在家中倍无聊,竟然不是门去呼朋引伴、饮酒骑,而是闷在书房里,仔仔细细地画一幅女画像,将一眉一发描的栩栩如生,再题上几句端正的――你要说这是常事,谁信啊!
阮静漪愣愣地立在原地,不声不响。她的目光里倒映着段准的轮廓,挑,年轻,意气风发,但表却无平时的轻狂自在,反倒像是被这夜化了似的,落寞又认真。
阮静漪没有说话,像是在心间揣摩这个回答。
片刻后,段准叹了气,一副退让的样,说:“罢了。我料你也猜到了。”
“我……”许久后,静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有些语无次,转开了,不知当说些什么。
“阿漪,你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段准朝她伸手去。
――你就当我,被你砸了一球,记恨地久了。
大概是段准自己也觉得这话说不过去,便补了一句:“你就当我…你就当我,被你砸了一球,记恨地久了……”
“小侯爷?”静漪问,“为什么?”
“这……嗯……”见着前一个借有些立不住脚了,段准只好笑一声,说,“是当年在球场上见过你后,便时常想起你来。某日无聊,便随手这样画了。”
阮静漪忽然觉得手上的画,有些手。
屋里又寂静了来。
总不至于,是提前一年就料到了会被丰亭郡主婚,不得不找人假成亲的困局吧?他又不是像她这样多活了一辈的人,怎么能猜到这些?
窗外的芭蕉叶悠悠摇晃,两人影落在墙上,伴着烛火的燃跃而悄然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