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副人像画,上有个女的形貌,着红衣,纤秾合宜。但画轴半掩着,恰好遮去大半脸,只余一巴轮廓,尚留给人猜测的余地。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通传:“梁二夫人来了。”
段准说:“他打别人老婆的主意,那不就是作?!”
阮静漪的目光随着那画轴一起从地上挪到书架上,眸里渐渐浮上一层怀疑之。
段准竟然偷偷摸摸窝在这里看一副女画像?被她不小心撞到了,段准还立即把画像藏起来了?
段准见了,嘟囔:“她最近来的次数,比从前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她不是嫌弃蕉叶园破落,不如她的琅花苑华吗?竟还一次次地跑过来,真是不嫌累。”
阮静漪往门外一张望,梁二夫人已经到园门里了,走的颇有气派,显见是有备而来。
没两句话的功夫,梁二夫人便笑意盈盈地屋来了,张便:“老七,你见过你三哥家的齐彦了吧?真是好一个青年才俊啊
说罢了这通话,她不着痕迹地抬眸,用余光打量段准的面。
想起方才段准小心翼翼收拾画卷的模样,她的心底竟莫名地有不是滋味。
对一幅画都这么珍重,那要是换作本人,得是多喜?
落在地。她有些困惑,定睛一看,段准正坐在桌案后,那“啪”的声音,乃是一卷画轴摔落的响动。
段准的脸庞,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云翳之。他负着手,在窗前慢慢地踱步,声严肃:“虽然我从前就觉得他是个小人,可我现在发现他岂止是个小人,本是作!”
阮静漪听了,心底竟然稍微舒服了些。她问:“怎么就是作了?”
“他怎么又来了?”段准一副不快的样,“你都要成亲了,他还想什么?”
莫非,那副女的画像,就是传说中“段准的心上人”的画像?他对那女求而不得,所以只好命人画了一幅画,日夜揣摩,聊表相思之……
一声痛骂,很是恼火。
真不愧是段准的心上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阮静漪听了,笑了声:“说的和真的似的。”
说完这句,她便已忘了先前的酸涩不快了。
阮静漪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阿漪,怎么了?”段准若无其事地将这画卷拾起,小心地卷起,特意抚平了边角,将其放了书架上,神镇定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静漪捺心底莫名其妙的不快,故作淡然地走屋中,说:“没什么事,不过是方才我在门外被段齐彦拦住了。”
“我也不知啊,”阮静漪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他对我说了一通稀奇古怪的话,什么怕我在宜阳侯府过的不好,要我跟他一起回丹陵去。还说虽然圣旨难抗,但他愿意为我想办法。”
想也知,是梁月珠吃了大亏,二夫人这个姑姑的要给侄女找回面,因此想着法给阮静漪添堵呢。
闻言,段准的表立时一变。
有鬼。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