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漪愣了,往茶中看去。面上模糊地浮着她的倒影,一团幻梦般的轮廓。
“怎么了?我脸上长什么了?”静漪问。
阮静漪的目光微微闪烁。
没错,段准的心上有人。而这个段准的心上人是……
就在这时,阮静漪听到了段准有些踌躇的声音:“阿漪,你――觉得我怎么样?”
阮静漪的心莫名有些鼓噪。她若无其事地撇开了,淡淡地说:“小侯爷英明神武,完璧之人,无可挑剔。”
这话显然是捧式的敷衍,段准听了,有些忧愁地说:“有没有更仔细的说法?”
阮静漪觉得渴,便伸手给自己斟茶。等茶满上杯,她一抬,却发现段准正在望着自己。
说完,他在窗边坐了,像孩童得到了一颗糖似的,笑的很是快。
梁二夫人不安好心,阮静漪就更不安好心。人一走到琅花苑,立刻装晕。二夫人果真被吓坏了,生怕因为她晕倒的事被老侯爷怪责,便心急火燎地取一支野山参来讨好段准。
段准听闻,沉默片刻,幽幽
那是当然的吧。
不是拘谨客套的笑,也不是逢场作戏的笑,更不是苦涩自嘲的笑,而是肆意轻松、发自心底的笑,就像是正值花期的牡丹似的。
“我看到了!就是因为我偷偷睁了,眯了条,瞧见她满脸舍不得,这才直接蹿了起来。你看,她这不是就气坏了?”阮静漪笑眯眯地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笑起来好看。”段准不吝啬于自己夸赞,“我还没见过你笑的这么放肆的样。”
阮静漪抬,就发现段准的神颇为奇怪,眉皱着,底却有几分期待之。
阮静漪:“有啊。小侯爷才八斗,貌若潘安,运筹帷幄,光明磊落,实乃京城号翩翩贵公,名传十里,无人不敬佩,无人不赞服。”
谁料到,那野山参一到段准手上,原本昏迷不醒的阮静漪就立刻醒了过来,简直像是被仙人化了似的。二夫人白白赔了颗野山参去,可不是得气昏?
她笑起来很好看吗?
“什么怎么样?”她不解。
两个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在坐床上笑了一会儿,笑累了,才各自停来。
他的脸散去了刚才闹的笑意,余一团浮动的竹影。一双夜似的睛,就这样长长久久地注视着她。
她看着段准满是试探的面容,脑袋里不合时宜地飘过了景王世所说的那句话――“段准所喜的女,另有其人”。
“就是我的……为人,怎么样?”段准敛去了平日的气势,语气小心翼翼,像是忽然从人上人变为了初仕途的小官,“我的,喜好,打球的力气……你觉得怎么样?”
“要是二夫人再狠心一,就是不肯给这株野山参,那我也不能说什么,”段准为阮静漪推开门,笑嘻嘻地说,“但她胆小,经不起吓,那就只能吃亏了!”
阮静漪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一起笑。原因无他,实在是梁二夫人的言行太令人捧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