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静静地站在一旁,只当自己听不懂,笑应和。
思及此,老夫人心底颇为恨铁不成钢。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家早早就来禀与她知了。她活得比别人久,脑袋也明得多,自然清楚这件事里的门门——说什么杨柳盗窃,不过是有人想要往静漪上泼污。这污泼不成,便只好拿杨柳撒气了。
老夫人瞥了芳嬷嬷一,拨着佛珠:“混说什么?咱们不过是去客,喝一两茶罢了,静漪只要在后坐着就行。说多余的什么?”
帘打起,伴着一阵轻浅香风,阮静漪踏了来。浅浅日光照在她耳垂上,肌肤白得如轻薄的瓷片。那乌缎似的发髻间,斜簪嵌红宝的绞金钗,几只盈盈飞的蝴蝶自鬓边垂落,定睛一看,原是轻薄的银片所打,妙无比。
“但愿如此吧。”老夫人皱起了稀疏的眉。
芳嬷嬷笑着,说:“老夫人说的是。”
她如今可是阮家的正夫人。在整个阮家,无人能动摇其地位。从前的舒氏虽然常叫儿挂念,可她到底没了这么多年,哪儿能和活人比?也不知韩氏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三番两次和静漪过不去。
阮老夫人眯起,上打量了一阵阮静漪,满意地说:“不错,这些首饰很适合你。看来静漪是将祖母的话听心里了。”
这样想着,静漪便坐了回去,对车夫:“咱们走吧。”
那韩氏怎会如此想不开呢?
她并不想与孟家那个浪相见,但又不可伤了祖母的心。为今之计,只能让妹妹秋嬛来拖上一拖了。秋嬛对自己从不客气,自己也不必以德报怨。
车摇摇晃晃地启动了,向着城的方向驶去。
一旁的芳嬷嬷也笑得合不拢:“大小落得这样别致,料想那孟家的老夫人看了,也会赞不绝,更别提那孟家的公……哎!老这嘴,胡说八了。”
今日阮老爷有公事在,不在府中。祖孙二人径直从正门了阮府,相继登上阮府那辆绿帘红帷的车。
府中很是寂静。看来,阮秋嬛并不打算现在就跟上来。兴许,她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发吧。
“祖母,静漪来给您请安了。”静漪低一礼。
静漪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致,想起此行要去的孟家,不由心生浅淡的厌倦。
等老夫人安稳地坐了,静漪便撩起车帘,向后探一望。
,“,那是您今日起早的缘故,不必太在乎。”
待老夫人打量罢了,便:“走吧,车夫在等着我们了。”
阮静漪先扶老夫人坐:“祖母,坐稳些。”
正当静漪这般想着的时候,车忽然轻轻地震了一,紧接着,便停了。
就在这时,侧门传来一阵脚步声,丫鬟通传:“老夫人,大小来了。”
从车窗里望去,晨间的丹陵尚未彻底醒来,仍旧蒙着淡淡的雾气。她就像是个慵懒的人,带着昨夜的繁华残妆,静卧于睡榻之上。
至于那幕后人到底是谁,想也知,是那对韩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