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跨小院门时,秋嬛正坐在小亭中,以一杆柳枝拂着亭的池。院里的石灯光影愔愔,愈照得她形姿纤静,宛如幽昙。
阮老爷脸面,怕此事传扬去,叫有心人大作文章,便只说是丫鬟杨柳盗窃,被人捉住了,这才闹了半宿,与大小阮静漪没什么关系。
在阮家四妹中,
将要走时,静漪对阮老爷:“父亲,那封信能由我自己置了吗?”
提到“二”,阮秋嬛的语气里有轻微的不屑。
看来,父亲是不打算再深究了。兴许父亲知,此事背后有其他几位小的影,但他不想坏了家中这份表面上的和气,便只挖到杨柳为止。
韩氏垂,老实地挨了训:“是。”
段准,你,丑人作怪!
阮老爷见了,便问:“夫人怎么这幅脸?”
她面上这般说,心里却尽是不甘愿。
也不知这丫怎么就变了了?明明她从前对那段齐彦最为痴缠不过,如今竟想写信去骂他!
书一事,便这样拿起,轻轻放。
他对家吩咐此事时,韩氏尚在书房中。她有心作贴状,可面上笑容到底显得有些勉。
“拿去吧,赶紧烧了。”阮老爷将皱的信递了过来。
她有心为自己树一个慈母的架,可阮老爷却不大领。阮老爷放冷了神,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是静漪的生母亲,就该对她更上心些。今夜闹成这样,你自己也该反省,是不是平日太过厚此薄彼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静漪还是行了礼:“是。”
静漪微微咬牙。
听见母亲的脚步声,秋嬛将手里的柳枝递给贴丫鬟百灵,语气清淡地开了:“母亲,书房发生的事儿,女儿都知了。”
韩氏一边在心里埋怨着,一边离开了阮老爷的书房,回到女儿阮秋嬛所居的枫院。
这样好的机会,原本可将阮静漪这丫到尘里去,叫她再也没法在秋嬛面前抬起来。可最终,却是什么事儿也没能办成!
笃定地说,又摆了摆手,“此事就这样置吧!静漪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不慎重。将那杨柳打一顿板发卖了,也就是了。”
18.上京段某无以为报
枫院的景致在秋日是最好的,红枫层染,不胜收。但在末之时,只有三两碧绿梧桐叶,外加一片横曳的潇湘竹,显得稍稍有些清寂了。不过,这正是秋嬛喜的。她不太花哨的,只空谷幽兰那般罕见的东西。
秋嬛却一副并不意外的模样,拿帕着手:“我猜,是段小公总对大理不理,大由生恨,便故意写了信去骂人家。偏偏杨柳还笨,看不这是封骂人的信;二也傻,连查都不查一。”
静漪接过了信,看到上面写着的“段准亲启”,便暗暗咬牙切齿。
韩氏怕被瞧端倪,忙说:“老爷,我是在担心呢。静漪险些被污了名声,我一想到此事,便觉得心底难受。”
韩氏脚步一顿,微叹一声:“真是天公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