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展示一同病相怜的意。

        昆巽止一瞬间想到的不是前世孤寂余生，而是念念不忘的那桌味佳肴。

        他轻咳一声，说：“长生之事，我已经习惯了，也算不上不快乐。”

        鱼要上钩了，女帝开门见山：“那么，国师是愿意从时空游观察青鸾皇朝，助我改革了？”

        昆巽止沉默了许久，十七年的，能否敌过数百年的孤寂？

        他看向女帝，女帝和他一样，迫不得已卷长生不老，最后却心甘愿甚至是在利用这轮回。为什么她如此从容？

        “我小的时候，听过王和燕的故事。”女帝开始收线，“一生无忧无虑的王，死后变成雕像，和他的朋友燕看尽世事无常，于是拜托燕将自宝石金箔全施舍穷人。”

        “我就像那个王。一丛深花，十中人赋……一金是一一年的收，可我挥金如土，毫不在意。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代表什么，我快快乐乐地享受着民脂民膏，用之如泥沙。不少御史弹劾我铺张浪费，母后和皇帝全压了。我以为这些御史别有用心，后来才发现，很多人只是刚正不阿而已。”长公主倚栏追忆，“他们明知不能罚我，可他们不能不说。御史台是权贵攻讦之所，虽有直臣，却不受重用。”

        “后来我去了集市，去了寻常百姓家，才知我一生中的这些快乐，尽数是建在痛苦上的。”长公主叹了气。

        “我为百姓医治，施粥，不过是把九一拿来和众人分享，他们却因此我、追随我，像我的母亲一样，哭着求我留在这世上。受人深恩厚，如何能不报答？”

        长公主说她受人供养，其实国师的悠闲，也正是建立在月月卯拿到的俸禄上。

        长公主又说：“国师不喜我招摇撞骗，可我要那些权贵恤安民，他们百般推诿，只有以行善积德、长生不老引诱，他们才肯力。”

        她既是在讥讽权贵，也是在拷问昆巽止。

        “我知，国师看惯了世态炎凉，羽都波谲云诡，国师不愿同合污，超然外才能独善其。沧浪之虽浊，犹可以濯足。”女帝柔声说，不带一攻击。

        “我不自量力，一定要试试澄清寰宇。天无不亡之国，我也无心让青鸾国祚绵延千年，只希望天万民能有片瓦栖，如此，百死无悔。”

        昆巽止是开国将领，征战沙场时如何没有一腔豪？只是羽都的阴谋诡计早已让他厌倦，宁可避居不问世事，也不想看众人汲汲营营。女帝一番话，字字句句不提让他山，可他虽不愿为功名利禄效命，不过受百年孤独，又有何惧？

        昆巽止答应了女帝的请求。

        女帝开科举，大索貌阅，丈量天土地，弹压地方，集中皇权。

        昆巽止相信，整个青鸾，不会有人比她得更好。

        可惜天不假年。

        女帝急病而死，继承人年幼，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力排众议延续了女儿的新法。

        太皇太后年老，幼主非女帝亲，长大后一心亲政，羽都风云变幻，新政旧法，斗争不断。

        待新法旧法系数变成权力的游戏，青鸾气数也已经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