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谚笑:“公主慧,正是前日皇帝所赠。公主光临,酒微菜薄,聊表心意。”
而致命一击只需要一句话,如此定,令人信服:
长公主计算着她的手牌,通过婚礼积累家产,经营商铺,攒家业,以财富广交四方,拉拢羽都勋贵和文武大臣。
久困轮回,走投无路,她一腔火怒火无从发,何不纵恣意,以政敌为玩?
王谚已经准备好了她吃的一桌佳肴,端到了床边。
漫长的复仇已经拖了太久,虽觉快意,更觉空虚。
这时王谚已经了她数年的人,自然,公主的幕之宾还多的是。
长公主却没有急着动筷,看了看菜,说:“椿芽鲜,这是今年的贡品。”
长公主漱完笑:“太师客气。皇的贡茶不过是雨前茶,和这杯明前茶又怎相提并论?若说这些是微薄之,天再无富贵可言了。”
长公主甚至知,当自己死于昭明三十年后,她的亲朋好友一定会视王谚为仇敌,而这正是她的本意。
当时间只是一个随时可涂抹的数字,当和忠诚只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笑话,长公主开始把世界当手中的玩。
适逢国库空虚,长公主捐献军费,两军都督以兵符相抵。
王谚知公主与谢家唇齿相依,但又无法敷衍,且心盼望长公主能倒向王家,称是。
昭明一年一月一日,长公主重生,时空一阵波动,王谚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王谚既有心示好,多半还想重温鸳梦,那么……
长公主此前曾遇到过这种事,一看此世的王谚竟然主动示好,她就全明白了。
恨仇,长公主掌上玩而已。
长公主不如王谚通谋略,同样,再也没有人比长公主更能读懂。
这是来历不明的馈赠。在恒久的循环中,某些真心长公主的人也许会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只能在长公主重生之后记起,也只能记起前世。
复仇对象只剩了皇帝,但要想废帝自立,仅凭长公主目前的实力,还不够。
“从此以后,王与苍,共天。”
若论安享富贵、权势煊赫,即使皇帝也不如王谢二家,公主婉转问,但两家势如二虎相争,是否早晚一战?
说着,仆人奉给长公主一杯茶,又捧了玉盂,请长公主漱。
对公主来说,王谚系在颈上的裙带不是值得珍惜的意,而是政敌的臣服,是战胜者的荣耀。
长公主已经不再相信,但确实存在。
王谚从未想过这一。帝裔交相厮杀,世家绵延不断。他并不想谋朝篡位,至少这一代没有这个实力。
明一世的太师,即使深谋远虑又怎么样?还不是像曾经无知的公主一样,将覆灭自己的敌人当成挚亲朋?
长公主喜王家三人容颜丽,却深恶王家为门私计牺牲三军将士。王家三人受长公主几番磋磨,乃是前世业报,理固宜然。
日晴好,长公主昨日留宿国公府,燕叽叽喳喳,让她从朦朦胧胧中醒来。
何曾有女人为官称帝的旧例!
然后她又一次看见了王漠怦然心动的神。
王谚对她一片真心。即使这真心并不能胜过权势,即使其中掺杂了许多不纯净也不好的回忆,但确实是真心无疑。
长公主拒绝了王谚的第一次求婚。
“先帝只有一一女,来历不明的私生可以,为什么本不可以?”
他挣扎着思考,怎么想都觉得未必不可行。
心念急转间,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谢家安危,也不是动深,而是如何利用。
超越他所有想象,凌驾于他之上,这种事长公主早就过了。
王谚被这句话打动,就像当年系上项圈一样,颤抖着回握长公主,于是一如曾经,从她柔温的手中得到熟悉的安定。
奢靡逾制在羽都勋贵中实属寻常。王谚位居太师,家中所用之,比贡品珍贵的何止这一件。公主开,自然不是为了这个。
公主握住王谚冰凉的手,莞尔一笑:“太师既然把中书令之权让给世,又何必舍近求远,让王仪呢?若说投意合,就有一对儿佳偶。”
王谚想反驳,恍惚间又好像看见了那彩绣辉煌的裙带,在她的掌控无比安心的曾经,和她去世后举目皆敌的痛苦。
公主纵恣意,游戏花丛。
学习的过程漫长无趣,玩乐无非就那几个花样,等长公主再次回到十三岁,只觉百无聊赖。
“谢家和王家,是要争夺执掌天的大权,那为什么不向执掌天的人讨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