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了最后的声音，然后，环绕杜少白，保护杜少白的藤蔓，完全枯萎，朽坏，随风消逝。

“救我”

原以为全是死人的雳霆殿里会比较安全，早知……

然后缩在废墟角落里的他，就这么和这位师对上了视线。

尸中有人呻.了一声。

谁刻的啊？刻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这绿意轻杜少白的睑，枯萎的藤蔓将他虚虚环绕。

三个字——

便见一位已然首异的世界，手脚突然微微动。

边只有一个和她一样在筑基境界的外门弟，阿姊最后肯定能慢慢冷静来，知敌我悬殊，放弃复仇的想法。

这位师显然也知，从她衣袖里伸的藤蔓在地上摩看，她应该是要利用最后一时间，留指向凶手的线索。

哭？

逍遥里有一种修行法，是将自己假拟成各种草木兽虫，来验逍遥自然。其中兽类容易假拟，金丹期就能到，草木和虫豸却很难，至少也要元婴期，其中一些少见到稀奇的，说不定羽化成仙后才能试一试。

杜少白的思路被打断了，他神识微动，诧异抬望过去。

她的肤透一种肮脏的绿，但片刻，这脏绿上又泛起一看就叫人心生喜悦的新绿，她的躯化为树，新的颅就像叶苞一样从树枝上生长来。

她袍的躯已经朽坏，唯有伸向杜少白的四条藤蔓末梢，还能见着一绿意。

杜少白来不及细想，后汽凝结就要生冰凌桃花防护。

“……小师弟，别哭……你说不定没事……振作起来，快跑……”

肯定是知他和玉皇界的人是一伙，激愤中要先杀他了。

“但我，为什么，求救？”

谁？

杜少白想。

留杜少白呆愣原地。

等等，不对？刻字的人，好像是……

我？

全是无用功。

因此她逃过一劫，但行使用超自己境界的术法，术法的反噬并不能让她多活久一些。

好像是我？

杜少白明白了过来。

这位师必然是在危急之时孤注一掷，行使假拟草木的术法。

他不是，正行在唯一可求得生机的，正路上……吗

他低，看到残留斑斑迹的地面，不敢置信地想：

杜少白：“！”

糟糕。

这位师也是一怔，接着发了挣扎的“哬、哬”息，要在地上刻线索的手脚藤蔓一顿，突然齐齐调转，向杜少白伸过来。

但神庭派来的战修可大半是四方的，擅长找线索也擅长毁灭线索，他们撤离之前必然会将战场打扫，这位师就算偷偷留了线索，也会被清理。

而等他在玉皇界站住脚跟，就可以……

杜少白迟疑摆，却看到了边墙上不知谁刻的字迹。

但他才起动作，那位师的气息就从虚假的磅礴生机转为微弱，杜少白看到扑面而来的藤蔓在迅速枯萎。

十岁模样的童呆滞地，一字一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