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国师总算回应了一个浅到几乎一闪即没的笑容，“对别人是，对你则不――我丝毫不想和你打交。”

他看上去比慕容岩年纪轻一些，黑衣、黑发、黑眸。整个人仿佛背靠着一座巨大的冰山一般，给人无穷的压迫与冰冷的觉。

“是，我清楚。”陈遇白冷冷的微笑起来，如同冰山之上的雪莲花开，“慕容岩，”他极轻的声音像是天边来的预言，“我更清楚一：你当不了皇帝。”

“人各有天命，师父并不是为我而死――时至今日，你该比我更清楚这才是。”

“别对我笑。”慕容岩扬着比风更醉人的笑容刚推开门，里间便传国师大人冰冷无波澜的声音，“慕容二，你的笑容实在很惹人厌。”

来意还未说，就已被人一回绝，慕容岩的笑终于收敛了一些，“那么，照你的方式来――你解答我一个问题，我为你一件事。是这样吧？”

“那是因为只有我才了解真正的你。”话音未落，陈遇白已从层层叠叠的黑冰绸帷幕后面转了来。

这一任的国师是老国师收养的孤儿，与慕容岩同岁，因比肩的众相貌与才识而常常被人作为比较。可世人都国师大人终年面如寒冰，还是二皇殿的温柔桃花更亲切一些，因此慕容岩的呼声与名望一向过他去。

慕容岩了，“你怕我。”

慕容岩的脸一变了。

夜国的人都得听他的，包括皇帝；整个大夜国的人都不得命令迫他任何事，也包括皇帝；整个大夜国他想要的，都可以随时取走，当然，不包括皇位。

慕容岩轻抬手接过，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个日期，落款有陈遇白那嚣张的玄武令纹样。

“征的吉日？啧，你未卜先知的功力越来越了。”慕容岩的笑容越发漾无边。

国师万年无表的俊脸之上终于轻微的搐了一，而后他用看蟑螂老鼠一般的嫌弃神，打量了尊贵的二皇一，方负手冷然：“师父已经死了，你有何问题不解，可以追去地问他。我不想像他那么早死，是不会为你而天机的。”

国师能知未来事，求上门来的达官贵人自然不少。陈遇白的规矩是：他替你解答一个问题，你有生之年须听从他吩咐一次。

“拿去。”隔了老远他就站定，一弹指，一张夜国皇室专用的黑底金纹帛纸夹着一凛然冷气，刀片一样划向慕容岩。

若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觉得稀奇：台阶之上，一向寒如千年玄冰的国师大人竟微微的笑着，而庭院之中，以温柔风名动上京的二皇殿，面容竟如影在一团雾中般没了表，酝酿着的冷戾杀气！

国师面无表，“随你怎么说。”

“当年师父折二十年阳寿，为你找了阻碍你帝王星的两颗星宿，但那时，那两人还小，星芒并不明确

“遇白，”慕容岩依旧是如沐风、温柔和善的语调，“这世上大概只有你不想看到我笑了。”

而他为大夜所奉献的，是以他短暂生命为代价交换来的，上天对大夜命运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