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走多远，每次回，伊丽总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还停留在毒瘴森林里的自己。

        弗雷分神收拾好桌，正要松开伊丽的手，啪嗒一声轻响，伊丽大的裙摆上晕开一浅浅的湿痕。

        可伊丽前的弗雷依旧是短发，上穿着括的军装，衣扣严严实实系到最上面一扣，浑上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就像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厚重压抑，又似一柄无主的利刃，冷不丁就会谁一剑。

        古尔薇格劝过他们，还告诉他们，从林灼改变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和第六世界的林灼的父母就成了完全不同且彼此独立的个，他们不需要背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所犯的错误。

        伊丽低着，泪就像断了线的珠，一颗一颗往掉。

        伊丽看弗雷依照她的习惯在红茶里加了，温声：“谢谢。”

        房间陷了寂静，几秒后，伊丽放茶杯，却不小心把杯倒，倒来的茶顺着桌面往桌边蔓延，伊丽慌忙说着“抱歉”，昏了似的试图用手去阻挡即将要从桌边滴落的茶，幸好弗雷及时握住她的手，才没让她被茶到。

        “她回来了。”伊丽的声音染上哭腔，双肩轻颤着，“她终于回来了。”

        起初她与弗雷过许多尝试，也想过很多办法，比如——生林灼。

        伊丽也说：“她的现改变了未来，可那仅仅只是我们的未来，她的过去始终都在，你要我们在接受了改变，拥有更加好的未来后，对她说‘你的一切痛苦不是我们造成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吗？”

        滴落的茶在半空凝滞，然后顺着滴落的轨迹回到桌面，再和桌面的茶一起在力的作用回到杯中。

        那时的伊丽光是提起林灼就会抑制不住哭泣，她着满脸的泪痕，向古尔薇格表示：“我不到，校长。”

        知这时，弗雷和伊丽还没分手，他们约定无论未来如何都不会再要孩，不然像是对林灼的又一次抛弃。

        面对两人的持，古尔薇格承认了自己的天真：“我本以为无论你们在她的记忆里看到什么，只要知可能存在平行时空，就能摆脱林灼的记忆所带来的影响，现在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公众中徒有灵的恶犬，在伊丽面前总是会表现的格外无害。

        弗雷在外的风评也不太好，因为他行事不近人手段狠厉，即便有个位权重的公爵父亲靠山，也无法改变他对外的形象，反而还会让人红他的。

        林灼记忆里的弗雷是中长发，衣着打扮贵气随，骤然失去亲人背负起重担的艰辛让他被迫成长，也将他那浸骨髓的张狂淬炼凝实，不再像学生时代那样一看就是生惯养来的大少爷脾气，而是上位者实打实的轻蔑与傲慢。

        可古尔薇格校长将平行世界的理论摆在了他们面前，这意味着即便他们运气不错生一个和林灼长得一模一样的孩，那个孩也永远都不会是林灼，不会是那个被父母厌弃，遭受过无数磨难后现在他们面前的林灼。

任何地方能跟林灼记忆里的弗雷对得上号。

        后来离开毒瘴森林的弗雷继续停学，这是他冒险参加校外活动得到的惩罚，伊丽则回学校上课，然而没过几个月，伊丽就因为在课堂上攻击老师，和弗雷一样得到了停学一年的惩罚。

        那段时间伊丽的状态很差，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总是在重温林灼所受的苦，总是会看见林灼记忆里的自己，还有林灼记忆里的弗雷。

        从七星法塔带来的文献古籍至今还放在天空城，帝国研究院没少以此为由天空城，可莉莉丝这几天的申请却一次都没被通过。

        等两人重返校园，曾经笃信未来一定会在一起的他们又一次相约塔楼，在那间

        “嗯。”伊丽端起茶杯：“我尝试以科研需要为理由递交天空城的申请，遗憾的是，申请被驳回了。”

        “你来了。”他侧让伊丽来，关上门后先一步走到桌边，给伊丽倒了杯红茶。

        恢复记忆的林灼走得毫不留恋，徒留她与弗雷怀揣着痛苦与愧疚，被永远不会停的时间推着不断往前。

        “可如果林灼没有现，我们就会变成她记忆中的样。”弗雷一向有自己的想法，这次也没例外。

        弗雷：“我拜访了这几天可能去过天空城的官员，当然他们谁都不会承认言是从他们那传来的，但我从财政长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确实在陛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和我母亲长得非常相似的少女，而那个少女拥有灵族的尖耳，以及血族的竖瞳。”

        “不用那么客气。”弗雷将加了的红茶推到伊丽面前，同时切主题：“天空城的言，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任由各种言蜚语攻击都能坦然面对的伊丽在确认林灼回来的消息面前泣不成声，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三十六年前，回到林灼离开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