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飞机，他就累得直接睡死了。

时间还早，才十一多。

有人接他。

是他家的专职司机。

妈妈亲自在门接他：“涵涵，我的涵涵，你可回来了。”

然后去取票、登机，差要迟到。

庄瀚学睡醒，因为衣服裹得太多，焐了一汗。

他没睡，整理一桌上的文件，再留了纸条，务必要保证秋哲彦能看到。

还得把豆豆装航空箱，送去专门的托运。

等到回家已经是凌晨三多，他撑着快散架般的酸洗了个澡，再去整理行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暂时无人接听……”

庄瀚学仰起，眺望蔚蓝的天空和城市建筑。

回家的机票是他自己买的，因为现在手没多少钱了，买的是最便宜的经济舱，座位尤其仄，害得他要像是蜷缩着一样睡觉。

因在天上飘了那么久，如今落地了，庄瀚学仍有种脚不沾实地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踩在云上，轻飘飘的。莫名地疼，疼得像要炸开。

哪里的天空和城市看上去都相差无几。

妈妈看到他，皱起眉：“你怎么了？一副病恹恹的样，脸这么难看。”

把一切料理妥当，再发去机场时，一看时间，都五了。

他依然觉得很不真实，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几千里之外，跟秋哲彦依偎在一起诉说喁喁语，此时此刻，他却站在这里，要回到自己逃离了七年的生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暂时无人接听……”

在空中飞了近三个小时，跨越半个中国，飞机降落在他从小长大的城市。

黏糊糊的难受，他解开围巾，风一，又冷得一个哆嗦。

秋哲彦如困兽般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然后在床上坐，不停地拨庄瀚学的手机号，不死心地拨了一遍又一遍。

庄瀚学，他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虚弱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吃惊：“妈妈。”

他在一起，是因为他那时还有钱，能养他，由他不上班，混在家里玩。现在他没钱了，好日到，所以庄瀚学拍拍屁就走了？

***

搞完之后，秋哲彦睡了。

路上促着师傅开得快，再快一，但还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到机场。他困得要死，但没敢睡着。

庄瀚学现在浑发，可是一丝汗都没，但一车，冷风一，他觉得像浑的鸡疙瘩都要起来了，冷得他不停哆嗦，脑袋昏昏沉沉，稍微思考些什么就疼得厉害。比上车前还要严重。

他之前养庄瀚学几个月都没有花到那么多钱。

换作平时，他肯定不能睡得那么沉，但今天实在是累死他了。

不，不可能，假如是为了钱，庄瀚学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给来？

庄瀚学实在太累了。

“对不起……”

司机把他叫醒。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暂时无人接听……”

庄瀚学觉得上一阵冷一阵，他难受得不得了，上车以后就直接躺在后座睡觉了，说是睡，其实也不大睡得着，因为实在疼。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最累的一天了，之前陪秋哲彦连着加班三天，总共加起来也大概只睡了五六个小时，昨晚两人又在办公室乱搞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