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的片在附近搭景，午来看看。”真的见了郑寅，曹烨才发现歉的话并非那么容易说，事已经过去很多年，贸然提起似乎显得有些突兀。

“你跟思喆合作的片已经杀青了是不是？”郑寅问，见曹烨，又说，“你爸这剧组一直这样，同期开拍的片都杀青好久，他才拍了不到一半。”

他把话题往曹烨和梁思喆上引，曹烨听他不想谈跟曹修远的事，也就没再多问。

他们聊了一会儿拍摄的事，话题引到曹修远上，曹烨顿了顿，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您跟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您早就知？”曹烨一怔。

“他家的地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是记不清了。不过就算记得，周围应该也变了不少吧。”郑寅回忆，“但我记得……好像是七楼

影，曹烨跟项目总监一起差到外省，去搭景地实地考察，临走时制片人提了一嘴，说曹修远和郑寅的片也在附近不远取景拍摄。

如今才明白，整件事里，郑寅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偏偏年少时他因为一无所知，恨了郑寅很长一段时间。

“拍了好多遍了，就是不过，”郑寅的神也很快恢复正常，笑，“暂时没我什么事儿了，来溜一圈透透气，顺便买包烟。你是过来有事？”

但没想到这运气还真被他碰到了，转想走时，他看见郑寅从附近的小商店里走来。

曹烨走过去，语气自然：“我看那边正拍摄，您怎么有时间来？”

“寅叔，”曹烨说，“您知我不是在问这个。”

在他印象里，当年六岁时曹修远把他抱到剧组里拍戏，黎悠那会儿去送他，他们四个在一桌吃过饭。所以他一直没想过，其实在他六岁以前，黎悠和曹修远就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

他这一声寅叔叫，气氛陡然间沉默来，片刻后郑寅几不可闻地叹了气，笑了笑：“导演和制片人的关系，还是老样，没什么可说的，倒是你跟思喆……？”

郑寅，笑：“好啊，还没坐过你的车呢。”

远剧组正在拍摄，他走过来碰碰运气，没想打扰郑寅工作。

“我们在一起了。”曹烨如实。

“我说呢。”郑寅摇摇笑，“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容易。”

曹烨让项目总监先回酒店，自己开着车到附近转了一圈。他想找郑寅个歉。

车兜回片场时曹烨问：“您还记不记得梁思喆家里的地址？”

“猜到的，思喆这个人啊，就没对别人上过心。对了，前一阵我们搬工作室，翻了十年前你和思喆去试镜的视频记录，等回北京拿给你，你们留着个纪念。”

片场周围行了封锁，曹烨把车停在附近，步行走过去。

车开起来，周围建筑稀少，路宽阔，很适合兜风。

“都好的，”郑寅说，“你爸还是老样，一拍起片来什么都顾不上……”

又走几步，两人沉默来，曹烨想了想：“您说来透气，不然……我载您绕附近兜几圈？”他喜开车的氛围，两个人都沉默时，还有车载音乐可以缓解尴尬。

两人对视，都是微微一怔。

“这次还算比以往都快，”郑寅说，“已经拍了一大半了。”

曹烨顺着他的话：“现在才拍了不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