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许久,她却再无动静,甚至连半丝叹息也吝于再施舍给我。我麻木的跪在温的血里,浑冰冷。
邓婵她……那么担心她的哥哥,我不忍让她失望难过。
“唉……”她突然幽幽的叹了气,语音低迷凄婉,透着无限绝望,低不可闻,“你、你……为何从不看我……一……”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捡了杂草柔些的空地,我把她放了来。取一直随携带的短剑,我开始破土掘地。
胳膊已经酸麻得抬不起来了,满满脸的泥,我很想再把坑挖深一些,好让邓婵安眠得更舒服一些,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邓晨在新野有大事要,那么多人在等着他指挥行动,唯他首是瞻,稍有闪失,只怕死去的便不是一两个人,很可能邓家会沦落得和李家一样。
“我本……嗯——哼。”她搐得愈来愈厉害,一阵阵的肌肉痉挛,样十分骇人,“不……那个男人,我……为什么要……替……他生……”
我一震,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呆呆的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痛哭失声。
汉代的人信奉事死如事生,人死后对于墓葬尤为重视,可我实在已不能再替她多些什么,如果这样带她回新野,邓家的人必然悲痛绝。
天亮了,当曙光透充满血腥味的狭小车厢时,我瞪着涩空的双,愣愣的望着浑冰冷僵的邓婵。她的面在光线泛着青紫,睑紧紧的闭着,我轻轻用手抚上她的脸颊。
寂静的夜,得像团永远也化不开的墨。
反复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机械的了一天,直到太阳再次西沉,前终于现了一个两米、一米宽的浅坑。
等完这一切,我看着这座旷野里孤零零凸起的小土坟,心又酸又涩,早
“邓婵……”颤抖着双手,我摸上她的,她就这么躺在我面前,面庞冰冷,气息全无。
“你且先在这里委屈……”我闭上,双手拢起,把土推坑里。泥土渐渐覆盖住邓婵毫无生气的脸孔,我鼻一酸,泪珠儿再也不受控制的簌簌坠落。“你等着,等熬过了这阵,我一定来带你回去……一定……”
我泣不成声:“邓婵,你醒醒,求你把孩生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邓婵……你撑着,求求你!你现在不能放弃啊……”
捡了块长方形的石条,我把它竖在垒起的土堆前,想写碑铭,却发现上本无笔无墨。低一看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一动,于是卷起。被荆棘割伤的伤仍在淌着血,我直接用指蘸了,一笔一划的在石条写“邓婵之墓”四个字。
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声嘶力竭的疯狂呐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天空有些阴沉,太阳隐在云层里,似乎也不忍窥视这一幕人间惨剧。
整理妥贴后,我拉起她僵的胳膊,将她背到了背上。
我凄然一笑,步履艰难的背着她往荒地里走,半人多的荆棘划破了我的,在我腰上、上割一的血痕。邓婵的很沉,压得我不过气来,我尽量把她抬,不让草棘割伤她。
车厢的光线越来越暗,等到天完全暗,整个天地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再也看不到邓婵的样,只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痛苦辗转、呻:“表……哥……表哥……表哥……”
我木然的脱外衣长襦,替她披上,动作轻柔的替她把散乱湿的发重新梳好,回想那时她送我华胜时曾有过的盈盈笑语,如今却都已经不在了。
这是张年轻漂亮的脸孔,这是个生机发的年轻生命,她才二十岁……才只有二十岁!
“痛……”邓婵的睛闭着,呻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不要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