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带歉意地看向应传安。
他挥手,边上一面容憔悴衣着素白的姑娘上前,恭恭敬敬向前施了一礼。
“我想知晓,小娘是如何脱险的?”应传安问。
“让开让县令来!”
“……”
他打断,“多少人深受其害,先前不作为便罢了,现在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这鼓,是小女要鸣的。”
谈及生死,在场听者无论贫富贵贱,皆一片哗然,再就是此起彼伏的嘘声。
*
“山雪九寒天,堂和晌。大儿山曝荒野,小女归家死边。”
朱门前锦衣玉饰的来者之中走来一年近花信的娘,素衣玉簪,眉舒目展,静若珠。无骄无躁,无怠无嗔。
说罢,已经泣不成声。
围在边上观望的人群搡噪一阵,向外散开了些,抱着乐站在原地的一行人显多了。
“这重要吗?”那少年止住岔,“知县该想的是如何剿匪,少得再发生这事。”
她激地看向边上的少年,“这还需谢宋公!那时我们恰巧与公同行,山匪现时公刀相助,也只勉救了我一人。我们本想去官府报案,谁料知县竟然一连两日不在衙中……衙役又百般推辞,今日晨间在在衙前击鸣冤鼓又是没用,实在没办法了,才此策…”
果然,众人由抚掌唏嘘转为窃窃私语,
长街上有纸铜钱胡乱纷飞,白花花的扑,余府前正张灯结彩,府墙前有红花从院中探,与街上这幅萧索景象拼在一起,怪异又违和。
朱门前不过三丈远,红木鼓架前有一少年,他放鼓槌,倚在载着大鼓的板车上。
“竟然如此。”应传安,沉思片刻后问,“只是不知娘何时寻的官府报案?我任官月余,从未连续两日不应卬,也从未见过有此类事务上报。”
“小女家住城西,祖籍本在徐州,上个月因着乡俗回徐州祭祖,去时好端端的,回来时路过北容山,不料却遭了山匪劫。”
看了过来,把压力给向了应传安。
这便是郧阳而今的县令?
如此当颜直犯,她平静:“说来惭愧,确实听不懂。”
“县令来了!”
围观众人附和一片。
“堂中添酒多笑语,笑语盈盈几悠闲。皆为生者贺,谁为死者哭!”
人未面语先来。
“……”
“……知县听不懂没关系。”那少年僵了会儿,转朝街上众人,“乡亲们可听懂了。不止是听懂了,大多数人都亲会过了。”
“宾客来朱门,坟生葛荆。死者不生长作古,生者未死犹歌舞,舞到堂中央。”
这般行事确实有迫的意味,五湖四海齐会,朋满座之时,众目睽睽之,揭郧阳县中盗寇横行,为非作歹,无异于直言郧阳官府失信不治,昏敝无为。而对他们来讲,这是推案的妙计,氛围到这了,知县但凡敢推拖半,倾刻就能败名裂。
“我即郧阳知县。不知诸位会集在此所为何事?”
“…”
周围已有不少被这动静引来的人,聚在门外看闹。余家的侍人站在阶前愁面以对,看着那架鸣冤鼓放任也不是赶也不是。
“旦唱黄昏事,曙歌新红颜。红颜已作枯骨死,黄昏直九泉烟。”
应传安长呼一气,站起向周边人略施一礼,稳步往余家正门走。
他边上的同伙立开始弹弦擫,敲锣打鼓,伴着方言唱腔嘹起来。
那少年往门后细细观察了会儿,见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抬手:“起。”
她脸上悲戚,“家为了救我,被山匪从山上扔了来,等我再在山脚找到,已然没了生息,也摔得不成样——阿姊造了如何的孽?连全尸都要不得!”
那少年把鼓槌丢开,用郧阳方言朗声问候:“知县是听不懂郧阳话吗?这不是都唱来了吗。”
“……”应传安回扫视一圈,有有脸的名
应传安转,默不作声看了他好一会儿,同他打太极:“并非我不愿…”
随着站在门前正中的人又一抬手,乐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