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咔嗒”合上。
他终于垂帘,打开门,淡声开。
他终于不必再为她背负如此沉重的枷锁。
“绾绾,你刚才有两和弦走了音。”
裴绾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结束这首曲的,只觉得停在琴弦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烧灼的刺痛。
裴绾惶惶抬,竟听见后响起一声极低的叹息。
“肖的《E大调练习曲》。”
琴声时而怆然,时而激越,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如泣如诉。
他握上门把手,背对她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
她的脸颊久久未,似乎是要将余生的泪都尽。
但后仍旧没有动静。
裴绾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这样也好。
四周一片静悄悄,仿佛世间只剩她这一座孤岛。
犹如养着金丝雀的国王,在将它彻底放飞之前,请它留最后的鸣啭。
裴绎走近默不作声的女孩。
“好像很久没有听绾绾拉琴了。”他摸了摸她的,依旧是她熟悉的溺模样,“想听你拉首曲再走,可以吗?”
叫《离别曲》。
他望着她,面沉静如,黑曜石般的睛盛满温柔而伤的笑意。
“!!!”裴绾惊得差从地上弹起来,“你、你怎么可以还这样亲我!”
果决善断,雷厉风行,一如理那些过往云烟一样毫不拖泥带。
裴绎无辜:“为什么不可以?”
裴绾整个人僵在原地,连不断夺眶的泪都吓得悬在睫将掉未掉。
它还有另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
传闻这首曲是肖在即将离开祖国波兰时,向慕的女孩告别所作。
她始终低着,听见他从窗边折回,沉稳的脚步渐渐靠近门。
玻璃窗上倒映的少女失神般坐在地,埋首抱紧她的大提琴,任凭泪无声将它染湿。
大提琴的音天生忧郁,上凄的旋律,好似一只贵而孤独的天鹅在清冷的湖面垂泪哀鸣。
“哦?”裴绎行扳过小脑袋,尖凑近她湿的小脸轻舐,“那这脸上湿湿咸咸的是什么?”
窗外夜很,月亮却被哭碎了,透过薄纱撒满地泪光。
裴绾不敢回,慌忙给自己泪,一边止不住噎一边固执嘴:“谁、谁哭了!我才没哭!”
“傻孩。”
裴绾极力忍鼻尖的酸涩,转过坐回琴凳,拿起琴弓,摆好大提琴。
豆大的泪珠终于一颗接一颗,砸在了颤动的琴弦上。
“你想听什么?”
未及反应,她就被拥一个温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室的灯忽然熄灭,无边黑暗中只余清冽的月辉守候着压抑低泣的少女。
,将每一个步骤都拆解得清晰明了,甚至连一切未知的可能都考虑得妥当周全。
他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唯有天空能替她泪。
裴绾蓦然睁大。
“分手就不能复合了?”男人缠紧她的腰,满脸幽怨,“我已经让你分手了五分钟还不够吗?反正不能再多了,再多一秒我都受不了。”
搭上琴弦的手指一颤,裴绾怔然抬眸。
“你……你不是刚刚才同意分手的吗!”
这其实才是他的风格。
这样很好。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余音未尽,无人打破当的静默。
从今往后她都不允许自己再哭。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能知,有个小笨偷偷躲在这儿哭得这么可怜?”
男人把大提琴从妹妹怀里走,将她更紧密地收拢在他的羽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