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久夜:“是。”
贺珏恍惚间想起崇明二十三年,他背着年幼的自己穿过闹饥荒的州县,那里连树都被人啃光了,他们饿得半死不活,自己更是几近昏迷。而只有靳久夜,他的步从未停过,他留着最后一块饼,最后一,都给了自己。
“不,你不是。”贺珏否认,叹息,“你是朕这辈遇到最好的人,是从天而降的小仙。”
靳久夜摇了摇,似是自信又似是承诺地回答:“主还活着,属不敢死。”
“不要。”贺珏果然拒绝,“你伤还没养好。”
贺珏自己都不敢向齐阁老保证齐乐之一定能回来,只能说尽力而为,靳久夜却如此决,听这话音,贺珏便知男人是当真义无反顾,他不许也没用了。
靳久夜反握住贺珏,“主不要恶人。”
靳久夜无言以对,实在想不到主好好说着话,怎么又开始扯那些肉麻的称呼?可看看贺珏的神,竟是那样的认真。每次他说小仙的时候,都不是在调笑,而是一字一句,格外地郑重。
贺珏也想过这个问题,脑里无数次闪现过这个念,可到最后都犹豫了。如果只是寻人,那是玄衣司暗侍卫的项,但此次去玉石关,不光是找齐乐之,还要面临北齐的随时来袭。
最后一句,最致命。
这个男人往往知如何才能戳中贺珏的要害,贺珏心里隐隐作痛,“可若是你也着了呢?”
靳久夜看见了贺珏中涌动的绪,却只是淡淡:“潜伏追击,探听厮杀,是影卫的专长。齐公乃一军主帅,离奇失踪,旁人怕不能破了这案,只有属能将齐公带回来。更何况,若属不能去奔走了,那对主还有什么用?”
贺珏问:“那你自己是个恶人吗?”
他害怕哪一日收到的军报告诉自己,靳久夜已然战死在玉石关的城墙之上,他恐怕会疯,光想想都觉得呼压抑,整个心脏都受不了地疼。他宁愿自己去,至少他若死了,以这小没心没肺无无义的,大约是不会太难过的。
贺珏语噎,瞪了男人一,“你小这会儿倒是牙尖嘴利。”
靳久夜:“早就养好了,主今晨不是看过了么。”
若死了,谁来保护你?
贺珏看他,“为何?”
靳久夜不置一词,过了会儿又:“主担心齐公,属一定会将齐公带回来,请主放心。”
了摇,“朕不知,或许真到了那种两难境地,只能个恶人。”
“朕不愿你年节时不在朕边。”贺珏看着靳久夜,“朕不想你再去奔走了。”
一千三百里,他们徒步走回了西京,贺珏也曾拒绝过靳久夜,他
也许小仙对主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吧。靳久夜心里暗暗想。
两人又静默片刻,靳久夜突然开:“主,属去玉石关。”
靳久夜想了想,“恶人也难的。”
贺珏不想把压力与重担扛在靳久夜的上,他知这个人的格,只要答应了,必然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