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居住在里面的房客想要活命，只能狠狠心，扔掉装，拆掉装。

        不破不立这句号喊来倒是容易，他的养父安长林，新官上任的安市长，面对留来的这栋千疮百孔，四漏风的坯房，还是愁得发都快长来了，恨不得自己也和老伙计孟德海一起去。

        这就是大会长的本事，在的时候，他的存在是麻烦，不在的时候，他的不在是麻烦。

        “启，就是个卖鱼的。”安欣说。

        以前是，以后，也只会是个卖鱼的。

        “小盛，小兰，等过了年，我打算把鱼档给别人，以后就不卖鱼了。”启解了围裙，看着自己的一对弟妹，郑重其事地说。

        餐桌对面的两人听他这么说，都愣了一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两人的神，倒是截然不同。启兰很兴，一边往嘴里鳝丝一边开开心心对他说太好了哥你早就该不了，卖鱼多累啊，现在我和二哥都长大了，该到你享福的时候了。启盛眉紧锁，瞥一只顾扒菜的傻妹妹，还是将自己的担忧问了。

        “这么突然，哥，你是不是得罪了唐家兄弟，在咱们这的菜市场不去了啊？卖不成鱼倒无所谓，我就怕这对地蛇兄弟再得寸尺……”

        “什么蛇不蛇的，你一个学生，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启将细的鱼鳃肉夹到了弟弟碗里，用几句零花钱够不够之类的闲话熟练地转移了话题。和上一世一样，他还是不愿意让小盛牵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里的，可他又想了想，他这个弟弟心思深，脑活，自己越是隐瞒，反而越是容易让小盛想太多，所以，吃完饭后，趁着小兰去散步消，他一边刷碗，一边选择地跟他弟说了些心里话。

        “阿盛，等你大学毕业，咱们……就搬家吧，别回京海了。”

        启盛脸一变，攥着他的胳膊，很紧张地问他，“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说京海是你家，你除了京海哪都不会去吗，是不是，是不是唐小龙唐小虎，他们兄弟两个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把你得，为了躲他们，都跑到外地去了……”

        说到最后，启盛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启哭笑不得，心想这兄弟俩哪有这能耐，他想躲的明明另有其人。见着启盛猛的站起了，想冲去找唐家兄弟算账，启赶紧把人拦住，好言好语哄，“好了，真没人欺负我，你忘了，小时候我跟小龙就没少打架，打完第二天还不是一起吃冰棍，这次也一样。”

        “老哥，那，那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连家都不要了？”

        “没什么，我就是……”

        望着洗碗池里白花花的泡沫，启了一个发自心的轻松笑容。

        “唐小龙打我那一顿，把我脑袋里的打来了。我以前太固执了，总是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遥不可及的东西。京海不是我的家，阿盛，你和小兰，你们两个，才是我的家。只要咱们兄妹三个能在一起，西萍，北，临州，去哪都是一样的。”

        “哥……”

        启盛圈发红，显然是被他那番肺腑之言动了。

        “哥，有你这句话，我这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