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你还记得咱

        不应该的。他，他跟小七说过了，让小七待在家里，小七，小七很听话的。

        王士涂攥着酒瓶的瓶柄，半阖着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他笑了。

        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事了，小七会不会也事了……

        王士涂拧钥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推开门，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志不在此啊，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什么正队副队的。”

        “咱们年轻的时候，也很前途无量。”

        “这是我们队长的房，暂时借我住几天。”王士涂边掏钥匙边说。

        王士涂几乎是扑过来的，他劈手夺过了那张纸，确定了纸上的容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之后，他松了气，整个人也恢复了神采，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程兵的错觉，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也是。”程兵跟在后面了门，将两个打包的凉菜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他爸妈在市里给他买了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原本是打算留给他婚房的，结果他去年调我们县里去了，这个房就空来了。”

        “小七不见了，孩不见了，你帮我找啊，你帮我找找他……”

        “你们队长？老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没升正队啊？”

        王士涂嗤了一声，戳一戳程兵的肩膀，一字一句说，你就是嫉妒人家年轻。年轻，而且，前途无量。

        他想要转移话题，于是扯着嗓喊起了小七，想让那小来打个招呼，结果，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

        程兵左手拎着豆，右手拎着花甲，嘴唇开合几，还是没忍住，讷讷地问了句很讨嫌的话。

        “老王。”程兵喊住了王士涂，在对方惶惶然回过时，拎起了茶几上的一张纸。

        怎么不在，本来该在的，不在了，怎么不在了。

        这段有奇怪的小曲，倒也没打扰他们叙旧。酒过三巡，他们脸上都挂了一层薄红，王士涂托着松弛的脸颊肉，跟程兵聊起了他那位好心借他房的新上司，说到兴起，还打开微信，给程兵看了秦勇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一张穿运动服的自拍照，文是第二次跑了全，比上次快了一分钟，突破自我的觉真。王士涂指着那张汗漓漓的脸问我们秦队是不是长得帅的，程兵咽一啤酒，闷声嘀咕，长了一副撬别人墙角的脸。

        看他没有什么反应，王士涂呜咽了一声，松开了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走。

        王士涂抿了嘴，局促地搓了搓手，意识到自己好像又不小心戳到了别人的伤疤。程兵的事，已经成了他们警察相传的经典案例，几年前他差被一个嚣张的人贩激得动手打人时，他们局长也是用这件事来训斥他的。局长怒气冲天地问他是不是想成为一个程兵，他躺在沙发上，恍惚中想到，十年前，“一个程兵”，曾经是每一个警察都想获得的赞赏。

        程兵皱起了眉，他注意到了老友此刻有些涣散的神，和不断发抖的嘴唇，显然，王士涂状态不大对劲。

        不对。不对不对。

        “我这想为人民服务，都没机会。”

        程兵没有看到王士涂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血的彷徨脸庞，他当时弓着，正忙着把靠着鞋柜放的那箱挪到冰箱旁。在王士涂呼唤小七的声音停来之后，他听到了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背后的人屋里屋外杂乱急促地奔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径直朝着他跑过来，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很大，扣在他手臂上的几手指都发白了。

，大概，也是想和他聊一聊的。

        “人家给你留纸条了，说是卫生纸没了，门超市也没有，他去前面那个小区看看。”

        “吓死我了……你不知，这小，以前跟一个氓团伙纠缠不清的，我还以为他被那些人绑了，他又没有手机……好了，没事了，老程，酒就在旁边柜上，你随便挑，我给你拿起去。”

        “这有什么。”程兵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