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gao，黄翠翠的老公是莽村人，那黄瑶……”

        不同于盯着名册眉tou紧锁的gao启qiang，挂断电话之后，李响的脸倒是舒展开了一些，看着没那么皱巴了。

        要是黄瑶真是他们莽村的血脉，那他和gao启qiang的养女多多少少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回tou他脸pi厚一dian，让小姑娘guan自己叫声gan1爹，一个爹一个妈，他和gao启qiang的关系不就顺理成章又能jin一步了吗。什么叫时来运转，什么叫天降横财，这就是老天爷非得把这香penpen的小胖媳妇往他怀里sai，他想不要都不行。

        “你还呲着个大牙笑！有什么好笑的！”gao启qiang把厚重的名册甩回他怀里，书页都差dian被他摔散。“刚才安欣不是在电话里说，那个钟阿四也得了花柳吗。如果他真是……瑶瑶的爸爸，父母都有这个病，那瑶瑶会不会……她还，还那么小……”gao启qiang说着说着，话语里带上了些颤音。

        “这你放心，日常生活里的正常接chu2是没那么容易染上这病的。黄翠翠估计是这两年和钟阿四zuo那事时得的病，给孩zi喂nai的时候她还是健康的，瑶瑶应该没事。你要实在担心，等回了市里，你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次。”

        李响宽wei了几句，看gao启qiang还是忧心忡忡，gan1脆挑明了，直言dao，“再者说了，那个钟阿四，也不可能是黄瑶的生父。黄翠翠的名字chu现在这里，就说明她或者她的丈夫肯定有一个是我们莽村的，既然她不是，那她老公肯定是。钟阿四老家在xia湾那边，和莽村八竿zi打不着。我猜，他和黄翠翠即便真有关系，那也至多是普通的pi肉关系。”

        钟阿四是在两年前离开的京海，黄翠翠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染上的xing病。安欣之前跟他提过，说自己约钟阿四chu去吃烧烤，趁那瘾君zi酒醉，问过钟阿四当时为什么要走。钟阿四一听这问题就沉xia了脸，将酒瓶zi噼里啪啦拨到地上，嘴里骂了几句疯婊zi，有病，屁大dian事整得他在京海混不xia去。安欣怕问得太多会打草惊蛇，便没再追问。

        现在这么一连起来，如果那个案发现场发现的木牌真的是黄翠翠给的，那他就差不多能猜到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钟阿四和黄翠翠是旧相识，两年前将艾滋病毒传染给了她，胆大妄为到敢去勒索徐江的黄翠翠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多半是因此大闹了一通，把钟阿四吓得不敢回京海。大概是看黄翠翠死了，钟阿四才有胆量回来的。

        可一个将艾滋病传给了她的人，和“德gao望重的长辈亲朋”这个描述哪里对得上了，黄翠翠怎么会把护shen牌送给钟阿四这种人呢。

        带着满腹的疑问，李响又去了一趟宗祠的享堂，找到了正端坐在神像前，闭着yan睛拨动手里的檀木念珠的神婆。李响心里着急，张嘴便问有个叫黄翠翠的女人几年前来过这里，您还记不记得这个人。shen着黑se大圆襟旗袍的老太太听见这个名字，掀起yanpi看了他一yan，跟在他shen后的gao启qiang赶紧合十双手，恭恭敬敬朝神像和人各行了个礼。看李响还愣tou愣脑站得笔直，他抬脚踹了一xia这一心办案的傻条zi的膝窝，李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名册鞠了个躬，说了一句冒犯了。

        案上供奉的玉石神像慈悲庄严，宽厚地注视着自己的zi孙，不会介怀这些繁文缛节。

        李响没抱多少希望，但神婆收回目光，捻着珠粒，dian了diantou。他喜chu望外，刚要追问，神婆便先他一步，冷冷抛chu句话。

        “她人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神婆语调尖利古怪，用词也不像是寻常农妇，李响不由得收起了轻慢的态度，将gao启qiang往自己shen后挡了挡。

        暴雨将至，冷风凌冽，案前的烛火被风刃刮扯得左右歪斜。gao启qiang打了个哆嗦，将校服的拉链又往上拽了拽。

        一个城里的ji女死了，这个常年深ru简chu，连电视都不看的乡村神婆怎么会知dao。

        李响也有相同的疑问，他问chu了kou。神婆合上双yan，嘶哑的苍老嗓音，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七年前，她独shen一人来为她的孩zi求护shen牌，那时我便提醒过她，她是火命，腹中zi亦是，七年后必有一shui灾，她并不相信，说自己从不往江河边去。”

        神婆抬起手，指向李响怀中抱着的名册。

        “你且细看写着她的那一页，是否被江shui演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