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早就送到孟筠手上，他明知自己在等，还是不来。一年没来，两年没来，后来她大婚，天尽知，他仍旧没来。她以为属于二人的葆懿回忆，实际只困住了自己。孟筠将她的依赖和留恋视若无睹，他早有了新的追求，从没打算回。

        一日，府中的石桥坏了一角，那曾是她最接近救赎的时刻――司造局派来五名负责修缮的男孩，她望着熟悉的装，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们许久，最终将一人叫到面前。

        在床榻上时，魏留仙坐在他腰间，摸索到他脐的圆疤。她难过而迷恋地摸着，明知是假，也未尝停止与这躯好。

        ――

        ――

        他再次在耳边

        闭嘴！闭嘴！闭嘴！

        3.

        “你们司造局……有个叫孟筠的御造使吧？”

        就说她怎么始终忘不掉赵熙衡，所谓恋脑本只是表象，怎么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怎么有这么恶心的勾当！

        “公主殿！”那小伙脸红扑扑的，殷勤问，“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那些如郎声线响在耳边的责怪，让魏留仙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中无可藏。她没法对梁穹明言，成璧亦对她冷淡失望，知己好友远在南郡，曾经能说贴心话的葆懿仆已尽遭遣散。她终于重新拿起笔，顺从心中的咒，回复搁置已久的赵熙衡的来信，却在收到对方决绝的手书后心碎不已。

        “孟少司勤快又刻苦，司正大人很赏识他。小人常在夜晚路过孟少司的房间，见灯烛燃着，才知他深夜往往要读了书才肯睡。”那小伙谈起孟筠来喋喋不休，话语中着向往，“小人非常崇拜孟少司，他勤奋努力，兢兢业业，小人问他问题，总能得到他耐心解答……”

        “你怎么舍得不理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你，要联姻的也是你，怎能把我交给别人，就不要了？”

        “闭嘴！”魏留仙痛苦，“别说了……”

        这一定是商量好的――先让她念念不忘，悔恨莫及，继而求之不得，将愧疚和不安在心中深种。前桥看得明明白白，一回恨自己只有一双睛，什么都不了，唯有跟着魏留仙，看她在平静的外表走向崩溃。

        “你为何不肯为他反抗一次？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错过这回就再无转圜了，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她对那小伙：“跟着孟少司好好学吧，别向别人说起，我今日问过他的事。”

        “你同他人好，纳了多少卿使？可我心中只你一个，这些年来都为你守贞。”

        可偶人无餍，在她意乱迷时，言语更像咒。

，微笑，“你说怎么，我就怎么。”虽然前桥看不差别，却知晓他没执行命令，因为一秒，他就被魏留仙忘吻住。

        “他上要京完婚了，想见你一面。”

        ……

        心弦被幻象和言语反复切割，仅剩一丝线连着，也许一秒，微如风的力量就会让它摧折。

        在对神折磨缄不言的日中，她看上去依旧理智而正常，爆发只在陆阳面前，压竟无人得以知晓。

        小伙忙不迭：“有呀！不过他已不是御造使了，孟大人颇得长官青睐，两月前刚刚升任少司。”

        4.

        陆阳只负责传话，让她自己选择，可结果如何，他早已有成竹。

        “少司？”魏留仙呆呆地重复一遍，慨，“好快啊，他司造局才几年？”

        前桥恨不得冲上去掰开两人，狠狠扇陆阳一个耳光。陆阳所为与其说唤醒旧，不如说是让她永怀愧疚为过去埋单，可魏留仙不欠你们的，她有权利追求新的生活，和过去告别，嘛还要让她有负罪，永远逃不对你的愧疚啊！

        小伙，带着受公主青睐的开心离去，魏留仙则面无表地望向远的墙。该放了。可放了这个，她还剩什么呢？

        她又失去了一个可供倾诉的信任对象，熙熙攘攘的公主府竟像一座孤岛。私藏赵熙衡的赝品用于发，这种行径亦无法向居殿堂的唯一亲人求助，似乎只有朝着陆阳的方向，才有温和路。

        “仙儿，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早已一无所有，你就是我挣扎在人世间的最后希望，难当真要抛我，忘了我吗？”

        魏留仙沉默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想起记忆中那人读书的模样、绘画的模样、为她捉刀功课的模样，神逐渐转为温柔，却也愈发哀伤。

        那天晚上，魏留仙将赵熙衡的所有来信从暗匣中拿，一封一封整齐堆放在火盆旁。她想烧个净，可拿着火石的手颤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