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知他话中嘲讽,只碍于份有别,又是初次见面,唯有向他谢。然而赵熙衡不客气:“多亏有你们在梁庶卿边,助他侍奉公主起居。否则这两年多来‘有心无力’,讨不得喜,只能由着主人造访烟柳,纳些轻浮伎郎回来。”
他不说话则已,一张就几乎把所有人嘲了个遍,连乐仪都尴尬得咳起来。前桥听不去他讽刺梁穹,把幕离扔在他脑袋上:“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没你的位置,快开!”
赵熙衡一把把幕离扯来,梗着脖:“梁庶卿方才说了,我是客人!怎么饭菜都没吃,就让客人走啊?”
刚才要喝茶,现在又要吃饭,这人是狗膏药变的吗?前桥还发作,却被梁穹拦住,柔声:“二殿说得没错,岂有让客人离席之理?殿请座。”
前桥则气呼呼对成璧:“他再敢阴阳怪气一句,你就往死里揍他。我才不破不破坏联姻,谁欺负我边人,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揍我?”赵熙衡怒极反笑,“好一副无面孔啊,刚才是谁拉着我,求我别走的?”
前桥气不打一来,手腕:“谁求你了?要不是为了这个,鬼才懒得搭理你!我现在家庭幸福,后和谐,你别想挑拨离间!”
“是啊,是啊。”赵熙衡盯着那手环,笑肉不笑,“我上次送你的礼,你一直在手上啊。”
前桥简直要气疯了,指着赵熙衡的手指都在抖:“什么你送的!这是我自己买的!!!我!在!旗!舰!店!买!的!!!”
乐仪和梁穹左右开弓将她拦住,生怕她穿过桌跟对方拼命,梁穹见她一副要吃人的样,连忙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哄:“莫急,莫急。今日本为赏景观礼,看看民间闹,殿怎么发起火来了?教人听去,也难免传风言风语。”他抬瞥见桌旁摆放的鱼形花灯,又,“这灯如此可,还未挂起,是否需要成璧将其放在窗?”
在他温柔的安抚中,前桥终于有所平静,坐,见成璧探去,将花灯挂在外面,倏忽一明亮火光飞上天空,在民众呼声中化作满天星――焰火会开始了。
五光十的花火照亮黑夜,大家不约而同看向窗外。赵熙衡一半脸被火光映得发光,另一半脸隐藏在阴影之中。
再回过,见梁穹温柔地揽着前桥肩膀,将她护于臂弯之。前桥面上的不悦有所消散,抬脸对边的良人微微一笑。
赵熙衡再次看向窗外,整张脸沐浴在为他燃起的焰火中。
小二掐着时间,将气腾腾的饭菜传来,为贵客摆桌布菜。赵熙衡便将幕离在上,安静地待在座位上,等小二们尽数退了,才站起:“我不便在外久留,告辞了。”
不知是于真心还是假意,梁穹竟然挽留:“殿来京许久,梁某一直未得空拜访,今日逢此盛会,正好聊尽东之谊,殿用了膳再走吧。”
“不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来往。”
赵熙衡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前桥一,在众人注视大踏步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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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自他走后,屋的沉默与窗外的闹形成鲜明对比。唯有乐仪作地长叹一声,总结:“好一大戏啊……魏留仙,看了你我愈发定,女人就是不该纳卿的。缘尽可沾衣,一旦纳回府中,便化为修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