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又说:“是我在她上划的。那个人从后抓着我的手,一划的,我手上早就沾满了她的血。我一辈都忘不掉,那种怎么都挣脱不开、彻底麻木、绝望的觉。就算后来记不得了,夜里也总是会被这种觉追着跑,怎么躲都躲不开。”
沉聿修当时还不知,直到宋宁家遭遇了那种事后,他看见他偷偷抹泪,他上去安她的时候,才从他的话里听了什么。
因为许知画说过她就是喜心里的那个英雄,如果有天他不是他了,她就不他了。
那时候他记忆就不好了,有时候会说胡话,尤其是一件事,她总是挂在嘴边。
“次来的时候,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跟他们说说你怎么欺负我的,好不好?”
宋义城喜小孩,经常会陪他们玩,那天他从书房来,照旧陪沉聿修玩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宋宁望向父母的墓碑。
那天宋义城来找沉效岳,沉聿修知后就跑去书房等他。
“我要自己摆脱他,不然我这辈都躲不开。”她看向沉聿修,声音被雨声打扰,显得不太清晰,“沉聿修,帮帮我。”
宋义城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亦正亦邪,会让人忍不住向往,沉聿修和沉佳怡一直很憧憬宋义城,所以每次宋义城来,他们都会跟在他后。
沉聿修没讲话。
宋宁朝他们笑了笑,心里默默地说:“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呢,我不是你,所以我的选择跟你不同。还有……”
许知画跟她说过很多关于宋义城的事,但她大多记不得了,只记得许知画对他定不移的和信任,所以就算为了许知画,她也恨不起来宋义城。
沉聿修看着她,声音阴沉:“好,但你要听我的,不能乱来。”
宋宁睫淋了雨,她睛一眨,雨珠就散了:“你知我妈妈上的刀痕是怎么来的吗?是我……”
宋宁笑起来,很明媚:“我以前总是跟他们说你的事,他们知的,知你对我很好很好。”
沉聿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他转向她:“宁宁,别为那种人脏了手。”
宋宁透过滴的黑伞沿,看着雨天里的青山墓地。
宋宁不是警察,她只是宋义城和许知画的女儿,所以她永远都理解不了宋义城,但她又没办法真正地怪他。
许知画一直信宋义城是那个从小护她的英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本,就算是离开前,都在对宋宁说不要怪他。
当时,宋义城和许知画都已经打算结婚了,沉聿修一直觉得宋义城当时是不想接的。
聿修知他没有说全,他补充:“我也帮忙了。虽然是在不知的况,但那天,我的确无意中求了你爸。”
墓碑上,雨顺着照片落,看上去,就像照片里的人在哭。
沉聿修愣住,没想到她以前一个人留这儿跟他们说的是他,他声音微哑:“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的。”
宋宁没说透,但两个人心知肚明。
宋宁慢慢收起笑,沉默几秒后,才又说:“其实我想的事,我不说你也知了吧?刚才你去买花的时候,我给那个小孩打了个电话。她跟我说,有个大个去找过她。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那晚,他便知了,她是心里藏着愧疚,对宋义城一家,也对他。
“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想不通这?”宋宁问。
“没有人他。”宋宁说,“是他自己放弃了我妈妈。”
当初她是故意跟他说宋义城来了,也是故意让他去找宋义城,而宋义城很快就主动接了任务。
听她平静地说这番话,沉聿修最后一底线断了掉。
她是想报仇,也想跟他有以后,所以她不会乱来。
他又怎么会想不通,只是自己想往角尖里钻,不愿意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对她的非分之想。
“别哭。”
“我知。”宋宁,“我不会乱来的。”
沉聿修轻咳一声:“别闹,他们会当真。”
无所谓了,只要她想,他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