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景州城外,憋了多时早就捺不住的鹦鹉撒从车里飞去,嘴里嚷着“憋死俺了!憋死俺了!”,第一个啄了奉命来接人的萧莨的的脑袋。
对方气得胡瞪。
祝雁停愈加说不话来,若非亲所见,他怎么都想象不,路有冻死骨,原来是这样的景象。
萧莨的这一众对祝雁停的观都十分微妙,毕竟当初在幽城,他们都亲见到祝雁停是如何抱着珩儿上城楼,威胁戍北军退兵又伤了萧莨。但如今萧莨都不
哪知当日夜里他们停车宿,却被人围了车队,还是白日那伙民,人数有上千人,一齐涌上来问他们讨要钱粮,祝雁停错愕不已,若非萧荣给他安排的护卫多,只怕他和珩儿会被这些人啃得渣都不剩,其中便有白日里还满怀激给他磕的那些人。
知自己的世后,若说一遗憾都没有自然是假的,那日屈烽说可惜当年皇后留的那个不是他,他心里其实一直也有这样的念,到了今时今日,忽然就释然了,那个位置,他未必就能好,至少,比起他自己,他更相信萧莨。
亲卫领命去办事。
骨,和饿得饥辘辘的民,不来这么一趟,他永远不会知,从前的自己所能看到的那一方天地,究竟有多狭隘。
祝雁停在车里低呵:“大嘴巴,回来!”
祝雁停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为何,……明知我们的车队有官兵护送,你们都了剑,他们也赶来抢?”
那被他取名为“大嘴巴”的鹦鹉怏怏飞回,但不肯再车里,蹲在车上,斜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位参将。
之后的路途,祝雁停愈发谨慎,再不敢与民有任何接,总归他哪怕把车队里的东西都送了,也救济不了几个人,要救这些人,从来不靠这样的法。
至济州时,车队碰到了上百从南边逃难来的民,当中有不少和珩儿差不多大的孩,饿得只余包骨,祝雁停看着于心不忍,叫人停了车,分了些吃给他们,那些人激涕零,纷纷跪地磕。
祝雁停平复心绪了:“这些人你派人将他们送去当地官府吧,就地安顿了,若有真正穷凶极恶的不必放过,其他人便算了。”
祝雁停再无睡意,抱紧因害怕而缩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的珩儿,慢慢抚着儿的鬓发,忆起从前之事,轻闭了闭。
从圣京到景州,两千多里的路程,车行得慢,中途为着安全起见还特地绕了路,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四月旬盛夏之时,才到达景州。
珩儿因这事吓得够呛,祝雁停好不容易才将孩安抚睡着,萧莨的亲卫过来与他回话,说人都制服了,问他要如何置。
对方低了,:“这些人都是先从成王的地界上逃难过来的民,成王离开江北往南边撤时连普通农都没放过,能抢的都抢了,一粒米都没给他们留,王爷刚刚收复吴州在江北的地盘,还没来得及安顿他们,这些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北上,饿得狠了,哪怕知我们都是官兵,为着车上的,也总得拼死一试。”
“郎君您不用担心,北边这几州的境况已经比从前要好上不少了,王爷京之后派人四安顿民,还地给他们,还减免了赋税,今这几个州的收成都不错,总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