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城中必将人心惶惶,愈加动乱,他们再想城去,便容易得多了。
这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脑中的这些针时不时便会作怪,像已刺血肉里,腐烂在其中,不知要如何才能除痊愈。
萧莨沉着目光,一页一页看过去,祝雁停的信和他的话一样多,絮絮叨叨什么琐碎的小事都往上写,连院中的野花开了几朵也要提一嘴,也不萧莨有无兴致知。
病了的珩儿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祝雁停躺上床,将儿搂住。
最上的纸上,是珩儿不尽如人意的字,和看不是什么的画,再后面,厚厚一沓,都是那个人写来的信。
小孩噘了噘嘴,背过去,留了个后背给祝雁停,再不肯说了。
这小孩虽每日在别人面前都爹爹长、爹爹短的,这还是第一次当着面的喊他,叫祝雁停免不得有些激动。
布置完事,有兵丁来送上京城来的奏报,萧莨随手展开,快速浏览一遍,淡声告知众人:“成王留在京中的线俱已除,勤王祝显德业已伏诛。”
“我等不必行攻城,明日天亮之后,由路,”萧莨并起两指,指着手舆图,沉声,“这里是景州城河与大江的接,原本有重兵把守,待成王逃,必会将兵全带走防,我等便由此换小船城。”
再者说,成王也逃不到哪里去,去了越州,往西是聪王的地界,再往南则是贼匪伪朝廷的地盘,哪怕他逃海去,萧莨也不在乎,人走了把地留就行。
祝雁停一笑,这小脾气果真像他父亲。
祝雁停拍拍儿的背,抱着他回了里间去。
珩儿搂住他脖,趴在他肩膀上,一声不吭,果真是病蔫了。
他的手边还有一封信,萧莨的手指上去,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撕开,待到营帐中人尽数退,帐外斜阳西落、烛火初上时,才拿起那信,拆开封蜡。
这会儿也才刚至寅时末,祝雁停立时清醒,没有惊动儿,小心翼翼地起,匆忙披上
帮儿脱了衣裳,将人被褥里,祝雁停伸手摸了摸他额,还好,没发,应当就只是有些着凉了。
珩儿还是一副病糊涂了的模样,祝雁停一脸期盼地问他:“珩儿能再喊一声么?”
萧莨住,膛起伏着,呼无意识地加重,他用力闭了闭,一手将信纸成团,扔了火盆中。
夜,珩儿用完晚膳,黏着祝雁停不肯走,小孩这两日有些不适,今日书都没去念。
祝雁停将儿抱起:“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今日留来跟爹爹一块睡。”
“末将等领命!”一众早已捺不住,齐声应。
怕冷着珩儿,祝雁停又叫人多添了床被来,给他盖上,细细掖好被角,珩儿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小声喊了一句:“……爹爹。”
担心珩儿夜里会发,祝雁停时睡时醒,不敢睡得太沉,后半夜,守夜的人匆匆推门来禀报,说是荣郎君派了人来传话给他,似是有急事。
脑海中像是扎了无数的细针,一突一突地动着,密密麻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京城,国公府。
夜逐渐沉,不知几时,信纸才翻到最后一页,萧莨的手指摩挲着纸页,又微微一顿。
祝雁停一愣:“珩儿方才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