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轻闭双，再睁开时中的泪已咽了回去，不想叫萧莨看到更加烦躁：“到了今时今日我也还是有私心的，我知终有一日你定能走到那个位置上，我不到笑着看你收纳三六院，如果、如果真有那一天，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的心思也淡了，连恨都没了，到那时，你便行行好，放我去死，可以么？”

萧莨的目光重归平静，冷：“你先去吧。”

……他绝不能。

“嗯，”萧莨，“不可骄傲自满。”

半个月倏忽而过。

祝雁停一愣，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珩儿主动冲他笑。

萧莨与他招手：“你过来。”

“师傅都说珩儿很聪明的。”

萧莨并无大肆办的意思，那各送来的贺寿礼依旧每日如一般送国公府。

祝雁停松了一气，定心，站起，继续帮他。

祝雁停的呼略微重，泛着的目光里尽是恳求之意，僵持片刻，萧莨转开视线，重新拿起书。

祝雁停站在萧莨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孩，几个月不见，他实在想儿想得厉害，昨夜他苦苦哀求萧莨许久，什么工夫都用上了，又惹得萧莨发了脾气，总算今日萧莨默许了他见孩。

他有些失态地低拭了拭睛，平复心绪，也去看小孩临摹的字帖，一百个不同字的寿字，哪怕是临摹来的，对四岁多的孩来说都不容易。

他说罢，跪直起，贴近萧莨，在他耳畔低语：“昨夜，其实特别疼，我都血了，你今日不想再要，便算了，我就当你是在心疼我，等过两日，过两日我养好一些，再陪你，你且忍一忍，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萧莨将字帖翻至最后一页，抬手摸了摸珩儿的脑袋，温声：“好孩。”

将烛台上的灯熄了，祝雁停又在床边站了许久，待到萧莨的呼声逐渐平稳，才轻声喃喃：“夜安，表哥。”

年边之时，是萧莨的生辰，他如今地位不一样，自己不上心这日，外却人人都替他记着。

珩儿似有所觉，抬眸冲他粲然一笑。

亥时，祝雁停伺候萧莨更衣，待他躺又为他掖好被，拉床帐。

珩儿起走去萧莨边，送上寿礼，是他临摹的百寿字帖。

萧莨接过，凝神一页页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日这天，一大清早珩儿便被嬷嬷送来正院这边，给萧莨请安祝寿。

“珩儿知，”小孩小心翼翼地又问他：“父亲，我以

萧莨的瞳倏然一缩，祝雁停赶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别生气了，我只是这么说，我也不想死的，先前总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但这些日日日夜夜守着你，我又舍不得了，你稍稍对我好一些，偶尔，只需要偶尔心疼我一次，我便满足了。”

“珩儿念书如何？”

珩儿上前一步，弯腰，像小时候那样，埋在萧莨的膝盖上蹭了蹭，萧莨微怔，伸手将儿抱起，让他坐到自己上。

珩儿似又瘦了些，这冬日里脸上都不见什么肉，人也乖巧了许多，只好在那双黝黑的睛还是亮晶晶的。

小孩似模似样地跪给萧莨磕了个，声：“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过活而不得不讨好他的芸芸众生，又有何区别？

萧莨的眸光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