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暮,宴席终于散场,百官来了又去,萧莨则还要回去后院,陪着卫氏他们吃家宴。
祝雁停更加小心,全神贯注,不敢再任何岔。
八月十五这日,往年的中秋宴被移到了国公府,比起上回的私宴,这一次中秋宴更要正式许多,百官都来了,这国公府,俨然已成了另一别。
萧莨起,拂袖而去。
堂鸦雀无声,祝雁停孤零零地跪坐在桌边,愈显难堪,他却不敢动。
萧莨的声音不算,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中,在场之人几乎都听到了这一句。
萧莨微眯起,祝雁停被盯他得不敢再直视他,半晌,才听萧莨沉声:“他们还小,只是一起念书习武而已,并无什么,日后玒儿自会有他一份前程。”
他只怕萧莨会为了他兄长,将玒儿那孩摆在珩儿前。
祝雁停扑上去为他拭衣裳,被萧莨不耐烦地挥开手:“你没长睛么?”
祝雁停就这么在萧莨边待了来,每日伺候他的一切琐事,一直到夜才被准许回去。
两刻钟后,萧莨换了衣裳回来,又像无事人一样在原位坐,让祝雁停继续给他倒酒。
堂众人面面相觑,这位帮着逆王祝鹤鸣作威作福的僖王,化成灰他们都认得,先前萧莨不在京,倒是他们一直忽略了,这人的另一层份,他还是萧莨的男妻。
祝鹤鸣死了,这人却苟且偷生着活了来,这当中免不得有萧莨的私心,只是如今冷瞧着,他却以低贱小厮的份,现在萧莨边,一个在上的王爷沦落至此,谁能说萧莨不是存了故意磋磨之意。
宴席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些,申时才开始。
祝雁停松了一气,总算,萧莨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儿。
萧莨是存了羞辱他的心思,还是为了其他,这会儿祝雁停浑浑噩噩的脑里也想不明白,只机械地重复着为萧莨斟酒夹菜的动作,暗自乞求着这场宴席能早些结束。
萧莨未多解释,他并非没有过那样的心思,只是念转瞬即逝就被他舍弃了,若是当真那么了,这两个孩日后便再无可能和平共,迟早会有反目成仇、你死我活的一日,那样他才是真正对不起兄长。
祝雁停手忙脚乱地搁了酒壶,想去拭,慌乱中带倒了酒杯,这更是连萧莨的衣襟上都沾到了酒。
这会儿祝雁停的心绪已逐渐平复来,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跟在萧莨后往后院走时,望
他不怕死,甚至无数次想过一了百了彻底解脱,但到底不到超然于世外,什么都不在意。
萧莨坐在主位之上,祝雁停跪坐他侧,为他斟酒布菜。
自萧莨京后,被关了这么久的祝雁停第一回现在人前,以萧莨跟前伺候的小厮的份。
祝雁停低了,哑声:“抱歉……”
萧莨半日没回来,嗡嗡议论声又起,祝雁停听着那些不断钻耳朵里的字,无力地闭了闭。
他麻木地拎起酒壶,斟酒时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心慌之酒漫过了杯沿,洒了满桌。
祝雁停实则也没想到,萧莨会故意让他在众人面前脸,那些各有深意的打量目光让他分外难堪。
有心思活络之人,瞧见萧莨这般态度,这会儿已有了些想法,暂且捺着没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