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得就像这屋的主人从来就不曾离开过一样。
已是夜半时。
“我就在隔院陪着夫人,小娘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到隔院唤我就成。”
可始终没有等到。
“天已晚,小娘与小官人怕是行路不便,便在这儿宿一夜吧,夫人同我已将房屋收拾好了,这边请。”同沈老夫人一般,除了前边在后厨里的那一席话之外,阿卢再没有询问孟江南一句什么。
上了年纪的沈老夫人每夜这个时辰左右都会起来如厕,否则是睡不至天明的,每每这时候阿卢都会从旁屋过来,扶着她起恭。
就像嘉安所言,她只要知她们没有忘记阿娘,她们都在等着阿娘回家,这就够了。
“都是清扫净的,小娘可随走,今夜想歇在哪一屋都可以的。”
孟江南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孟江南坐在沈菀的闺房里,对着妆奁里那些老旧的首饰,翻看着沈菀年少时所写的诗词所作的画,迟迟不肯歇息。
向漠北与阿卢就等在门外。
她似乎是在等,等孟江南同她说话,哪怕一句都好。
她脑里全是阿娘年少时天真好的模样以及她在孟家后院忧郁悲伤的模样。
她领他们去往的是一清扫得净的小庭院,庭院里是一座两层小楼,楼上楼各两间屋,阿卢带他们的是楼的屋。
就让她们当是她们一直以来心中所想的那般,就好。
她没有问她的小萱这些年都去了何,又为何迟迟没有回来,她亦没有提到一句这十几年来的事,她只是回忆着从前他们一家四的日,像莺飞草长的日般温的日,那一去再不复返的日。
可考虑到向漠北的骨经不住这般熬着,终是勾住了他的手,细声:“嘉安,歇息吧。”
与其如此,便不如什么都不说。
向漠北站在她旁,握紧她的手,让她并着自己的肩。
她这才将老夫人的手放回被里,轻声离开。
“这是大小的屋。”阿卢什么都没问,却又不舍得将目光从孟江南面上移开,像是看自己离家多年的孩一般,如何都瞧不够一般,“二小的屋在楼上。”
估摸着沈老夫人睡了许久该到醒起来如厕的时辰了,且担心她当真会一睡过去不知起,阿卢上
孟江南甚也未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呢喃。
沈老夫人睡着后仍抓着她的手良久才缓缓松开。
“阿娘。”孟江南将肩上的包袱取,打开,拿沈菀的灵牌,放到她曾经的妆奁旁,既欣喜又难过,“你回到家了。”
无论她说什么,都会伤到她的心。
她丁睡意也无。
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是告诉她她和沈萱没关系?还是告诉她她是沈菀的女儿?
阿卢说完,又一瞬不瞬地看了孟江南许久,这才转离开。
妆奁绣台,轩窗绣像,无一不是姑娘家闺房的味,无一不是净净一尘不染,显然这屋日日有人清扫,否则就算方才她们来收拾过也不可能到连窗棂都不落一丝灰。
因着孟江南的到来,阿卢的脑一直乱嗡嗡的,心亦乱得很,难以平静,以致她混混沌沌的靠在沈老夫人床边的圈椅里何时睡着了都不知,她忽然醒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连忙摸索过油灯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