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看着娘亲温柔的脸,她揺摇,改了:“你别淋着了雨。”“我打了伞呢。儍丫。”
看见娘,她抚着依然狂的心,匆匆了床,和娘一块儿捡拾起地上新绘的制图和簪,把那叠制图收好,搁到了桌案上,随手将银簪重新簪好,边和娘解释着:“我本已上了床,但临时想到改良床弩的机括方法,怕若不立时画来,等睡SI又忘了……”娘亲秀眉微拧,怀里手绢,沾了沾茶,替她拭去脸上的墨汁,无奈的叹了气,好笑的看着她说:“绣夜,你是个姑娘,姑娘家要有姑娘的样,娘也不求你时时上粉,可你也至少有个姑娘家的模样啊。你这模样,给人看去,还有谁敢来提亲啊?”“没人来提亲正好,绣夜一辈都陪着爹娘。”她悄声说。
娘亲闻声回,挑眉看着她。
瞧她,被梦吓的。
桌上油灯几已燃尽。
她在家里,她的闺房”,桌案上有笔有墨,床边还挂着镂空银制香笼球。
她自嘲的扯了嘴角。
额上的冷汗,不知何时变成了汗。
外的沙漠草原上,没穿着破旧的厚衣,没扮成男孩,没住在又臭又旧以枝条和毡毯搭建的帐篷里。
她想要逃跑却无法动弹,只觉火焰袭,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烧灼着她。更让她骇然的是,那烈焰烧掉了那整个平静安详、香气缭绕、细雨霏霏的世界。
“不、不、
她能从铜镜”看见自己,虽然睡得发簪已掉,黑发垂地,衣袖与颊上还沾着墨渍,但她穿着女装没错,而且她一也不臭。
她重新添了灯油,这才坐了来,抚着渗冒着冷汗的额。
凉风透窗而,得桌上那叠弓弩的制图纸角翻飞,她随意拿纸镇压着,转到绘着荷莲的屏风后更衣,可竒怪的是,她虽然褪去外衣,却突然觉得。
她在窗边的榻上睡着了,弓弩制图散落满榻,还有些掉在地上。
她慌什么,那当然是梦,都是因为她日夜都想着要改造连弩,才会作了如此可怕的梦。
“绣夜,瞧你,又睡榻上了,还没关窗,都飘雨了,在这儿睡容易着凉的,你这孩真是的。”随着叨念的话语,娘亲好气又好笑的端着一碗银耳莲羹推门走了来。
“咋儿个娘就叫你早些上床睡了,你是怎么应的?”原来是梦,只是梦。
“嗯?怎么了?”
“娘一”
娘亲笑着,转,替她合上了门,撑开了伞,走了。
那从后而来。
“儍孩,娘可不想养你一辈,娘还想抱外孙呢。”娘亲笑了来,把那碗银耳莲羹送到她手上,“好了,快把这羹汤喝了,然后换件衣裳,一会儿陪我上街买东西。我先去伺候咱们家老爷门上工,省得他又穿了同一脚的鞋也没发现,你和你爹啊,还真是一个样。”这话,让她笑了来。可当她看见娘亲拾起搁在门边的伞,走门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好慌,不禁开叫唤。
她转过,只见屏风被一阵大风倒,桌上的油灯也已翻倒,灯火蓦然着了弓弩制图,她想上前抢救,却在一刹发现自己早陷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