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话未说完，陆焉嘴角便突然间开了讳莫难测的笑，似慨似肯定，低喃：“太生来好战，恐怕是耐不住了…………恨不能领军亲自杀关外…………”

留她一个，将藏起来的衣裳又再抖开来继续穿针走线，但她心里知，这件东西是永远也送不去了。

这世上除了景辞，他倒也是从没想过要正正经经对谁好，今日一眨来两回，自己先没能稳住，飘飘然要升仙菩萨。

第一百章尾声

到母亲的影，便也只能闭上，苦涩都往肚里吞，“明日一早启程南，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你…………珍重吧。”

“倒是不远…………”他皱眉，略略思量才说，“我记得早年间太与景彦自汤泉山私自外，去追一队蒙古细作？”

山弯腰答话，“禀义父，太本月共去了三回，都是在南山行猎。”

周紫衣垂泪自怜，怯怯：“也请大人保重，有些话虽轮不到妾来说，但既是永诀，妾便斗胆说一句，大人心里苦，妾是知的，但大千世界谁人不苦？万望大人珍惜前，莫要拘泥于旧事，苦了自己，也苦了边人。”

山咬牙着压力，心底里明白这是给他个机会选路走，他这辈从生到净从没能过自己的主，这一回也想着能过过好日，思来想去，心一横，最终说：“小的没什么本事，都靠义父一路提才有今日，义父去哪儿小的就去哪儿，横竖跟着您，总不会错。”这孩泪浅，分明已经是人人巴结的山公公了，到陆焉跟前说的两句窝心话，还是照旧要哭，泪婆娑的不像个有官职有品级的大老爷。

“呵…………也是该他还债的时候了…………”话是冷的，冰渣一样戳人心，把山冻得一个激灵，脊梁骨发寒。本以为这一日问话就此揭过，谁知他换了面孔，带着一颗慈悲心与山讲私事。

“哭什么哭！”陆焉没那份耐哄人，当即压低了声音吼他，吓得山一瞬间收住泪，噎的气憋在不敢，到最后憋成个嗝儿打来，绵长悠缓。

☆、第100章尾声

山：“可不是么，都了关，险些就要杀到元军腹地。就为这个，国公府三少爷还挨了好一顿打。如今想起来，就跟在昨儿似的，人啊事啊都清清楚楚的。”

“想过再一步没有？不必多想，今日既问便使要与你敞开说，听你一句真心话，往后我也好尽早安排。”他微微蹙起眉，曲直轻敲桌面，等待山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

“你跟着我也该有十年了吧。”

陆焉安顿好周紫衣，门来终于能上一，像是同昨日的彻底作别，肩上重压的担亦减轻不少。闲来到书房与山吩咐公事，问起太，“东那位，这一个月了多少趟门？最远到何？”

话音落，未听见半声响，屋里静悄悄听得清风声鸟鸣，她惴惴难安，怪自己自作聪明话，原以为等不来他回应，正懊恼时却听见他说：“知了，多谢。”旋即了门，离了这座载满旧事的茹月楼。

山低看脚尖，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话。

山愣了愣神，不知其为何意，只得照实说：“回义父，快十年了，只还差着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