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正在两仪殿享受汉人的酒人、珍玩珠宝,能抢的便抢,带不走的一一杀之毁之,女人成了牲,没有理规矩,好的,年轻而蓬的生命任人践踏。
人人生来自私,危急时分唯少数人为国为民抛家弃牺牲命,大多数人都在为一己之命费尽心思四奔逃。
梧桐一个健步越上山坡,找一棵矮树挂住自己,再回过来将景辞与半夏拉上陡坡。山间路并不轻松,许多地方连落脚的平地都找不着,灌木枯枝纵横交错,山石嶙峋突兀,也不小心就要折断脚腕刺破脚底。
“这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衣裳鞋袜,逃命要紧。”
行路间,景辞一个不慎让枝条划破了小,只一皱眉,不敢吭声。梧桐与半夏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忙着探路奔逃,未曾注意许多。后还有许多费尽力气爬上山的难民,不少人手上背上还抱着个哭闹不停的孩,狭窄的山路除却行人急促的呼,余是孩童尖利的哭叫,不断撕裂着被焦灼紧迫胀满的心脏。
梧桐退后一步,与景辞并肩走着,压低了声音说:“这群人动静太大,迟早要被元军赶上,咱们要么转往深去,要么再加紧赶路,甩掉他们。”略顿了顿,补充:“有他们也好,若真赶上,正好挡了咱们的灾祸。”
日上中天,景辞已经疲乏到了极,梧桐才在一山涧提议休息片刻。不天外如何变幻莫测,山中岁月始终宁静安然。一小川自汕落,成了叮咚有声川不息的瀑布,梧桐自己
梧桐反应最快,拉住景辞就往路边山坡上跑,匆忙间问:“这一条大,从前能看到尾,两条再快也跑不过元人四蹄,咱们只能往山上去。姑娘还能跑得动么?山上泥泞,好些地方路都没有,姑娘当心衣裳。”
战乱中男人不过一死,然而女人除却生命却要被剥夺更多,承受更多闭门读书满诗书礼义之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路上野草、树都已让逃荒的饥民啃光,远远看去,一座山仿佛只剩光秃秃的石、*的沙土。梧桐不由得摸了摸前那板块烙饼,不禁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应在城搜刮净才是,到如今只剩半块饼该如何熬过漫无边际的难逃之路,再抬向四周围佝偻无力衣衫褴褛的难民望去,生怕有人瞧端倪,觊觎这往常从未在中见过的穷人吃。
肩上是压得人不过气来的寂静,突然间也不知是谁,自后大吼一声,“元军来啦!元军追来啦!”路上行人一瞬间通通停住脚步,惊慌、无措写满本就已经憔悴不堪的脸孔,惊惶的人面面相觑,互相都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逃生之机,但最终亦不过燃了焦灼,生了恐惧。
路遇岔,景辞闷声拉一拉梧桐,她当即会意,朝着右手边坎坷泥泞的山路走去,离开嘈杂拥挤的难民队伍。不知前路如何,但求能躲过这一劫。不多久,直至回再也无法看见其余人影,景辞忽而听见烈嘶鸣、刀剑鞘之声。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彼此的手,不论荆途波折,卯足了力气攀爬前行。
天亮时走过承安门,城外依旧萧索,景辞主仆三人约再向南走上二三里路,才渐渐遇上难逃的难民,这已是被远远落在后的人,大多数拖家带,脚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