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适才同白苏说:“这丫近日藏着心事,炮仗似的一就着,你也少惹她。”
半夏急急:“哪能啊,婢跟您正经说话呢,这…………这郡主啊嫁太监,三千年一遭,婢想想都觉着…………”
白苏不说话,默默看着景辞,等她答复。
白苏偷笑:“郡主放心,婢知厉害。”
白苏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回守夜的小床上,“任你们说,恕不奉陪。”
“荒唐。”她照实说,“您安安稳稳嫁个有家世有爵位的世家公不成么?怎地千挑万选地竟还选了这么个人,本不靠谱,跟了他哪能有什么好日过!”
午贪嘴,吃多了栗积,夜里睡不安稳,索与白苏伴在一说话,半夏见屋里有光,也溜来,长长的发散着,肩上搭一件外袍,搬个小凳坐在床边,还是从前几个半大的孩一块儿笑闹。
景辞还要来凑趣,“得啦,你还不晓得你白苏存了多少私房?怕是京里的贵人小都不如她。”
半夏吊儿郎当浑像是街胡混的张三李四,甩着腰间石榴红的穗,得意:“总说要撕,哪一回真手?可见白苏心里疼我呢,等成亲,婢定要随一份大礼。”
白苏面红,蹙眉害羞,“这好好的怎么说到婢上。”
着说话,栗好吃么,给我一颗。”
“你浑说,再说当心我撕拉你这张嘴!”
“好吃,郡主要吃,婢先洗手去。”说到吃,这才阴转晴,一溜烟跑去厨房打净手。
半夏笑嘻嘻得意,“这个婢可清楚得很,白苏同锦衣卫肖总旗眉目传也不知有多少日啦。”
景辞与白苏聊着从前国公府趣事,半夏是个直姑娘,肚里藏不住话,忍了好一会儿,言又止,最终没能憋住,犹豫着开问:“郡主…………您真打算同陆大人…………那什么,那什么呀…………”
景辞好笑地看着她,问说:“哪个什么什么呀?恕我愚钝,参不透半夏姑娘偈语禅意。”
景辞憋着笑,逗她说:“怎么?半夏不喜陆大人?不想去提督府上伺候陆老爷?”
见半夏仍旧一副懵懵懂懂傻模样,她便玩笑说:“这个呀,等你有一日好似白苏一般有了心上人便全都明白了,你说是不是啊?白苏。”
应是笑笑闹闹静谧岁月,一个不慎被半夜的嘈杂吵闹惊了魂,捧在手心的瓷瓶落地,仿佛能听见碎裂时划破耳膜的利响。一刹那梦尽碎,命如飘萍,转成灰。
景辞抬手一半夏鼻尖,笑:“你呀,真是着天大的心。劳请半夏安心,我自己挑的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论将来如何,我心中全无怨尤。”
嘉禾没顾上规矩礼仪,急匆匆拍门,与白苏说:“好,快将郡主叫起来,元人绕过宣府大同,从北边直取京城,听闻已经过了保定,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到京城!”
“觉着什么?”
“就是…………就是…………”半夏支吾着,找白苏求救,但这人落井石,等着看闹,她只有着说,“就是拜堂成亲夫妻啊,陆大人再厉害也是个非男非女的太监,这…………这事太后老夫人能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