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鸿雁
好不容易得来个宾主尽,慧字辈的慧珍师傅领着她了居士林,挑上东边最是宽大敞亮的屋住,门匾上书“持戒”二字,推开门家俬细都是上乘,与碧溪阁布置相似,显是有人心打过。几个丫鬟了屋便开始收拾,倒是梧桐兼了半夏的活,留着她无所事事跟着景辞在屋里闲逛。
京城三百里地界就没长一座山,换了外地人来看,落霞山至多也就算个平地里凸起的小山包。车上到半山腰上,路窄换轿,这红轿并不比车小多少。
景辞握着他的手,抬一松一地玩,“记好了,年年尾再一起算。别想着逃,我可是铁面无私景青天。说霸住你一辈,就是一辈,少一日也不成。”
“是呀,一个月呢,可千万念着我些,若迟些来接,我可给你记一笔呢。”
正想着这一茬,陆焉已与妙逸打完机锋,了门令梧桐摆上饭,要与她一同用晚饭。
半夏肚里藏不住话,绕上一圈在她耳边嘀咕说:“这哪是什么庵堂呀,瞧着倒像是哪一家员外爷府上,一件件都是簇新的玩意儿,俗气得很。”
“记得呀,你可是我盖了印留了章的,哪哪都是我的。”孩气地抬起,亲吻他角朱砂一般的泪痣,过后得意地笑,“好了,脸上也有我的印了,谁也不许抢。”
这屋布置奇,与京城大不相同,寝居设一扇小门,推开来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小屋,接连两扇开阔大窗,八扇骏踏屏风,一便知是贵重稀珍,左手边一张榻,榻上锦绣成堆,靠墙挂着一幅洛阳牡丹图,地上还有大理石砌来的温泉池。哪是什么山野禅房,分明就是贵人屋,抬手抚过榻上一张雪白狐,她琢磨着不知这梅影庵本就如此,还是让陆焉手底的人折腾成这副*盎然的怪模样。
他看她,神温柔如婉转明月光,“好,一辈,少一日也不成。”
“噢?只是记上一笔?不拿鞭教训?”
直到陆焉欠将她让来,引荐与妙逸师太,景辞心里暗叫一句糟糕,修佛又红尘之人没事总叨叨几句禅语,话没说得两句就要给判词,脑才转到这,妙逸师太便赠她一阕,“诸优戏场中,一贵复一贱。心知本相同,所以无欣怨。”这诗拿大白话说,就是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起起落落都是命,套谁上都灵。景辞忙不迭称好,接来一整月要在人底待着,还不得给人几句好话个好脸,换一段逍遥日。
面颊,沉沉望着这一张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脸孔,最终只是说:“若真是明白,就记着我的话。心肝儿,我如何舍得。”
他笑着看她胡闹,千百种,万万缕,都在温柔神里。
第七十七章鸿雁
景辞窝在陆焉上眯上一觉,摇摇晃晃一睁就到梅影庵。庵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先透了风声,提督大人要来,住持师太是个极擅交际的人,一早领着妙字辈长老门来迎,与陆焉往来一番,句句话里都带着禅机。景辞本以为天底最擅长虚虚实实顾左右而言他的人就是陆焉,没成想了城反倒遇上人,话说了老半晌,竟没有一句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