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这辈怎么能与一个再卑贱不过的侍纠缠不清,怎能与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成就夫妻分,真是荒唐、稽,毫无理。
第七十二章煎熬
白衣黑墨,如一卷寄满哀思的落墨山画,惹来山惊呼,“义父…………您这是怎么了?曹得意那厮还敢冒犯您呐!小的这就找他算账去!”
“话多,嫌碍事?去找件净衣裳来。”
半夏一个字听不去,一叠纸照着他的脸呼过去,啪啪啪打得闹,“你用的是谁的赏钱,靠的是谁家山,君之禄担君之忧懂不懂?
“不敢,不敢…………”可怜山忙不迭向后躲,没成想这地方选得不好,前开阔,人人都能瞥过一来看闹,后仄,退两步就到墙,只好作揖求饶,“姑,好姑,您可饶了小的吧。这主们的事,小的哪说得清呢,横竖义父是决计舍不得郡主受苦的,您就安安心心等着,甭为这个心。”
☆、第72章煎熬
一沓脆生生的洛阳纸在半夏手上舞得哗啦啦响,先摆在山跟前说话,“陆大人究竟了什么,把郡主吓得天天哭,夜夜哭,上好的茶放凉了再喝,一桌饭菜筷都不动一,该不是又抓着郡主将什么狐妖鬼神的吧?呀,陆大人恁大个人了,老抓着人讲鬼故事是怎么着?若真忍不住了,跟你个没心肝儿的楞木说呀,吓唬郡主什么?”
山便老老实实闷活去了。
经书抄个一上午,半沓都让泪打湿,一个字一个字乱糟糟如同她理不清的心思,想不明白的男女之。
她从前当他是个漂亮玩意儿,他跟了喻婉容,她便恨他“背主投敌”,却又忍不住打听他的一举一动,今儿帮和了风,明儿又踩死了挑尖儿的妃,再后来是他立住了,似父辈一般牢牢护着她,她一个不小心便生了依赖,再而是什么呢?是他突然间的亲吻打乱了豆蔻年华的纯净,是他温柔面的霸与邪佞迫她臣服。
分明他住她的命脉,可她偏偏恨的不是他的掌控,而是他突然地毫无预兆地放手,令她不知所措,在羽翼生活的久了,竟然只剩哭。
山闷着脑袋,憋着笑,一没藏好,让半夏姑娘逮个正着,这可是了蜂窝,一叠抄本就要戳到他珠里,哗啦啦哗啦啦都贴着他的脸,半夏声:“你笑什么!姑同你正经说话,你这臭小还敢笑?还笑,姑今儿不死你你还不知什么叫天什么是地厚!”
景辞如此失魂落魄模样,一个吓坏的自然是近伺候的半夏与白苏。白苏担心她日常起居,半夏倒是灵些,着她抄完的一叠经书气鼓鼓的冲去司礼监本衙门,却也只敢讲山叫来,墙一顿好骂。来来往往的小太监低快步走,耳朵却都竖起来,去听威风凛凛的总被个凶巴巴的小女指着鼻骂。
景辞这辈从未尝过如此甜酸相济,苦乐掺半的日。不知味,睡不安寝,一睁恨得牙,一翻又甜得傻笑。也是他,恨也是他,喜忧伤都在他一双雕细琢的手里。
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丢了个漂亮玩意儿也能让她伤心伤,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