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躬屈膝,到这一刻已足够,她大叫一声,“儿啊,你慢些走,娘来陪你!”
卯足了力气就要往棺木上撞,就要在灵堂里,在众目睽睽之xia,斩断这无休无止的苦难。
咚地一xia,是个中年婆zi撞开了她,一落地便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磕tou求饶。小辈们被吓得大哭,xia人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个都往二夫人脸上瞧,等她来拿个主意。
孙氏从悲痛里醒过神来,原没有想过会有如此机遇,大房唯一的嫡zi战死,不论如何爵位如何继承,若大夫人再有一二,偌大一个国公府谁来guan家?自然是她。
却又不能louchu喜se,关键时刻要大方得ti又要安稳妥帖,想了个法zi将麻烦事推给老夫人,叫这几个得力的婆zi驾着大夫人送去颐寿堂休息,还指派了自己屋里的老嬷嬷去,将前qing后果添油加醋地说给卧床休息的老夫人听。
ru得颐寿堂,抬yan便见老太太左手边黄花梨小几zi上专摆了一座碧玉万年青盆景,足足半人gao,红漆的底座金线描着八仙人wu福寿无疆,盆中一树碧玉万年青,俊秀tingba,风骨gao洁,当中又有红珊瑚珠zi串成的万年青树籽,敦芳可ai,想来应是世间奇珍,价值连城。
景辞坐在床边小凳上,手里捧着药碗,才服侍完祖母用药,听二夫人房里的郑嬷嬷绘声绘se说完,还要叹一句,“要不是二夫人拦着,这大夫人气急了,还不知要说些什么。”
景辞将药碗递到梅仙手里,忽而听老夫人一拍床栏,恨恨dao:“我原不知这些年她竟积攒了如此怨气,自她嫁jin国公府,府里有哪一样对不住她?就是樊儿,shen在西南,为国尽忠,可算对得住她!谁想到!谁想到!她竟将咱们恨到了骨tou里,什么你家我家,难不成国公府与她秦婉如不是一家?”
景辞连忙坐到床沿来,给老夫人拍着背顺气,抬yan看郑嬷嬷,厉声斥dao:“嬷嬷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明知dao老夫人刚jin过药shenzi才好些,这是从谁嘴里学来的话,这个紧要关tou来挑拨!伯母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一家zi风风雨雨十几年过来,老夫人不比你清楚?要你这半途jin府的东西说三dao四!”这哪里是说她,分明骂的是二夫人。
郑嬷嬷是怕极了景辞,这档kou生受了这一句骂,不敢抬tou,更不敢回嘴。
景辞这里,虽说勉qiang能劝上几句,但抵不过老夫人认死理,心中有了计较,便听不jin旁人劝告。让人领了大夫人到跟前来训话,混浊老去的双yan陡然间亮起来,是恨,dian燃这方寸之间,女人们争来斗去的天地。
“想死?我倒是乐得成全,但也得先堵住你那张嘴,别为着逞一时之快,连累了亲家公!再而,你若想死,也甭来凑这个re闹!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梅仙——”
梅仙匆匆自帘zi后tou穿ru,到老夫人跟前来听差。
“你领着徐二媳妇,吴荣家的,连同两个cu使婆zi看住她,交代xia去,若是大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也不必在国公府当差!”
梅仙面se苍白,忙不迭diantou,就要领着人xia去,谁晓得大夫人突然间中了邪似的笑起来,仰着一张蜡黄的惨淡的脸看着老夫人,如同看着宿世仇敌,血红的恨化作了灰暗的凄惘,凄厉的笑声中带着苦痛的泪,笑得人mao骨悚然,遍ti生寒。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