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陡然心惊,怕这墙上的血,怕他阴狠的神,意识地挣扎着想逃,却愈发怒了他,锁住她手腕的力收紧,疼得她嘶嘶着冷气。
景辞:“我如何…………”
要用她对抗陆焉,又要提醒她提防,“小满,你附耳过来――”
她仍在说:“我听话,我真的听话…………唔――”求饶的话语戛然而止,烛影火光微闪,安东同山领着锦衣卫守备就在门前,耳朵竖起来听这柔柔弱弱呜咽,却没一个人敢抬,只怕多看一就要将
陆焉:“郡主菩萨心,在诏狱竟还的了旁人。”
“文修哥哥…………”她轻轻碰他沾满血的,却再没有回应。一刻已经被人攥住手腕向上猛地一提,整个人都被拉扯起来。他愠怒的面庞就在近前,将她两只手反扣住在腰后,皱着眉,极为不耐地说:“诏狱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冰冷的手合握住他仅剩的左手,一把泪应答:“我在呢,文修哥哥,我在呢。”
但她猛然间想起,又有了生气,同他说:“青岩呢?青岩去哪了?”
荣靖:“陆焉…………他手底杀过多少人,不必我再说。只是就连喻贵妃,都是他亲手了结。还有赵四姑娘,妙宜她…………是被那人招来个贱夫生生糟蹋了…………陆焉此人,分明不是活人,小满…………你要小心…………小心他。”
“小满,你不听话――”他沉沉地望住她,诏狱的血引了他心的狂,他想念前这一双红新鲜的唇,思念成狂,恨不能一吞。
荣靖拼了最后一丝气力,同她说:“桐花巷东街第三间屋。”
往日那些有关他的传言,她也不过听听而已,生平一次,她对他生了恐惧,她小心翼翼答他,“我只是…………只是来见他最后一面…………到底是一块儿长大的…………”而他显然不信,审视的神令她背后发凉,她似一只落虎的羊羔,无可逃,只有死。
景辞低,耳廓靠着荣靖的嘴,睛抬起,看着那人负着手,气势沉稳,面阴郁地一步步靠近。
门开了,一双皂靴踏帘,墨披风垂在肩后,沉闷污浊的空气里随他步伐飘。
他失了这最后一气,再沉沉看陆焉一,这一条命,轰然倒塌。
景辞:“哥哥尽说,但凡我能办到的,毕不推诿。”
疼痛已离他远去,心是空的,也是空的,半梦半醒之间仿佛要从冰冷的刑凳上飘浮起来。荣靖说:“我的命也便是如此了,愿赌服输,我认。但童儿…………童儿才三岁,不到记事的年纪,什么都不知。小满…………就看在…………就看在她叫过你一声好的份上,帮帮他,救他一命,也给我们荣家留一息香火…………”
“小满,小时候我便喜远远瞧着你,因你活得纵纵意,比谁都快活。我原想着娶你门,一辈对你好来着…………但如今,未料到竟是如此局面。反倒…………反倒要来求你…………”
她无法可想,只有放低了段求他,“他已经死了…………我这就回去,立刻回去好不好?荣家的事我再也不了,你让我带青岩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