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翻开一页，成串的泪珠又是忍不住。圆珠笔和模糊的铅笔字迹，记录的是妈妈的知青岁月，有和爸爸互相激励的铮铮话语，有偷了谁家的鸡的趣事。幼时爸爸将之视若珍宝，还曾经开玩笑说等她满十八岁时才送给她，或者留给她当嫁妆。她抹抹脸上的泪渍，小心翼翼将日记的折角推平，压在枕。

陈婉将本搂紧，心里也明了弟弟的善意，把脸上的泪净才笑笑说：“不给，你老老实实把书都捆好。我忙了一上午了，去歇会。”

他扫一她递来的红包，径直掏火机燃烟，这才说：“小宇也算我看着大的孩，也是我们朱雀巷最息的，那是我一心意。你一定要撇得净净一清二楚？连你

小宇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一，然后才问：“，这几天你怪怪的。是不是因为我考上了你想去的学校，有生气？”

晚上家里摆了十二桌，都是街坊邻里。这半年多时间，接二连三的有住搬离朱雀巷，在座的街坊推杯换盏之余都有些怀惆怅。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舅舅少有的开怀笑容，舅妈喜极而泣，一家人兴奋雀跃，这小只是摸摸脑袋大咧咧说了句“不就那回事？”

到巷才看见方存正和六指的背影，她脚追上去。六指看见她习惯的喊了声嫂，话音方落立时尴尬地瞟一方存正，“正哥，你们聊，我去车上等。”

陈婉替他欣喜之余确是有少许神伤，那个学校……如果她去年去了帝都，或者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仍旧在以往的轨迹上。她拨拨发，甩开脑中无稽的念，顺手抄了本书敲在小宇脑门上，鄙视说：“混小，考完了问你怎么样，还假装无所谓。天天晚上听你睡不着在床上摊煎饼，糊谁呢？”

陈婉见方存正不发一言，自己也有少许窘促，看了他明显消瘦的面颊，低垂。心中是歉疚抑或伤怀？无以捉摸。“我舅妈说，太大礼了。”

“姑妈的日记？”小宇见她哭鼻，一时手足失措，故意科打诨说：“给我瞧瞧。看看姑妈怎么和姑父谈恋的。”

“胡说八，我哪有？”

舅妈在厨房门念叨方存正刚来过，酒也没喝一杯就推搪有事离开。陈婉抹一把额的淋漓大汗，踌躇数秒接过舅妈手上厚厚的红包，“舅妈，我去去就回。”

“。”小宇呆愕。

陈婉手背抹过角，冲小宇颤巍巍笑一。“是我妈妈的日记。搬家时我以为舅舅当废品卖了。”许是被舅舅夹在旧书里一起搬了回来，今日竟然失而复得。

小宇咧着嘴笑起来，“我那不是担心考的比你好，怕你吃醋吗？”

“我吃你的醋？少来了。”陈婉目光收回于手上，不由张开嘴。敲小宇脑门的是本旧式的工作日记，纸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再是熟悉不过。心一酸一，忍不住把泪滴在纸页上，上又慌慌地拿衣角去拭。

数月不见，竟是相逢如陌路。

那可不行。这都是纪念品，将来老了给你儿看看你有多糟糕，瞧，还在书上画机动战士。”